兩位嬤嬤出現在嫡公主府時,臉頰一片紅腫青紫,破裂的嘴角尚有血絲殘留,一眼就能出昨日回去之后被打得不輕,話時吐字不太利索,嘴巴幾乎張不開。
再見到云子姝,兩人眼底都有些明顯的憤恨,然而大話氣話是再也不敢了,只恭恭敬敬地沖著云子姝行禮。
吳靜儀和云寶珠四人安靜地站在一旁,見兩位嬤嬤的情況,眼神里皆有著深思,暗道這是誰打的?云子姝?
她居然敢對東幽來的兩位嬤嬤動手?
雖嬤嬤只是奴才,可云子姝即將嫁去東幽,尚未入主東幽太子府就對東幽嬤嬤動手,這不是打東幽皇族的臉面嗎?
“嚴嬤嬤這是怎么了?”云子姝目光在兩人臉上轉動,微微挑眉,“被人打了?”
嚴嬤嬤垂眸斂目,語氣不冷不熱:“多謝嫡公主殿下關心,老奴無礙。”
“二位若是不舒服,還是回去休息吧。”云子姝淡道,“規矩什么的以后再學也不遲,兩位嬤嬤的臉若是不用藥敷著,只怕不會那么快消腫。”
按理都打成這樣了,還教什么規矩?就該在館驛待著,只怕是皇甫離淵想給云子姝一個交代,才讓她們二人親自登門。
明面上是教導規矩,實則是為了讓她驗傷。
“嫡公主殿下。”嚴嬤嬤語氣忽然陰冷,“老奴有個問題想問您。”
云子姝若有所思地她一眼:“問吧。”
“您成過一次親?”
此言一出,殿內空氣仿佛驟然下降,像是從二月初春瞬間進入凜冬臘月,寒氣嗖嗖。
站在一旁的吳靜儀四人臉色微變,隨即低眉垂眼地退后一步。
而隱匿于內殿的司滄則表情驟冷,眼底殺氣一閃而逝。
“本宮確實成過一次親。”云子姝淡淡一笑,似乎并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嚴嬤嬤是如何知道的?”
嚴嬤嬤和厲嬤嬤聞言,皆不敢置信地著她,顯然沒料到她會承認得如此干脆。
“你居然真的成過親?”嚴嬤嬤語氣震驚沉怒,“你既然已經成親,為什么還要跟東幽聯姻?公主殿下如今已是殘花敗柳之身,根本沒資格嫁給東幽太子——”
“放肆!”一聲冰冷的呵斥響起。
嚴嬤嬤話未完,忽然被一股大力勒住了脖子,她臉色瞬間漲得青白,瞪大眼,喉嚨里發出嗷嗷的聲音,眼底迸射恐懼的色澤。
“唔唔——”她努力抬手,試圖掰開掐著她脖子的那只手,“唔、唔唔……”放開我!放開我!
“敢在這里胡八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冷月聲音狠戾,眼神里殺氣濃烈,“誰告訴你的這件事?”
云子姝漫不經心地向吳靜儀和云寶珠,兩人被她眼神盯上,臉色蒼白,心虛地低著頭,努力控制著心里的不安。
“你干什么?還不快放開她!”厲嬤嬤回過神,駭得臉色慘白,“公主殿下,你的侍女要謀殺嚴嬤嬤,你不管嗎?”
云子姝漠然道:“嚴嬤嬤以下犯上,謾罵本宮,難道不該死?”
厲嬤嬤語調驀地嚴厲:“她的都是事實!嫡公主既然已經成過親,為什么還要答應東幽聯姻?你知不知道這是欺君之罪?就算你成功蒙混過關,難道以為到了東幽就不會被拆穿——”
咔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鉆入耳膜,厲嬤嬤聲音戛然而止。
天地仿佛驟然安靜了下來。
吳靜儀和云寶珠齊齊抬眼了過來,只見冷月不疾不徐地松了手,任由嚴嬤嬤壯碩的身軀緩緩倒在地上。
砰!
厲嬤嬤臉上血色褪盡,死死盯著倒在地上的嚴嬤嬤,嘴唇止不住地顫抖,不敢相信嚴嬤嬤就這么被扭斷了脖子。
冷月慢條斯理地逃出帕子擦了擦手,“冷霜,把殿門守住,任何人不許出去。”
冷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