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底怒色翻滾,冰冷的氣息蔓延在鳳儀宮殿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
宮人們心頭駭然,殿內(nèi)靜得落針可聞。
沒人敢話。
誰也沒料到這位大雍嫡公主竟是如此膽大包天,敢跟皇后直面頂撞,態(tài)度甚至如此強硬而冷漠,沒有一絲一毫面對皇后和尊長該有的恭敬惶恐。
趙嬤嬤忽然又想起了她之前的那句話:“你比嚴嬤嬤和厲嬤嬤聰明多了。”
她現(xiàn)在終于相信,這位太子妃是真的敢殺人,嚴嬤嬤和厲嬤嬤一定是死在她的手里。
不知過了多久,殿內(nèi)冰冷凌厲的氣息緩緩收斂,皇后目光趨于平靜,面無表情地著眼前這個年歲不大的女子,語調(diào)沉冷:“你膽子很大。”
“確實。”云子姝點頭承認,“若膽子不大,也不敢做出休夫的事情。”
把一切事實真相攤開,落落從容,才不至于畏手畏腳地讓人拿住把柄,讓一切離間之計都無所遁形。
皇后瞳眸微縮:“所以云寶珠的都是真的?”
“本宮從未想要隱瞞什么。”云子姝語氣淡漠,“司滄從頭到尾知道這件事。我不瞞他,對其他人應(yīng)該沒必要解釋。”
皇后聲音越發(fā)冷了些,像是在提醒:“你嫁的是東幽皇族,現(xiàn)在是東幽的太子妃。”
“并不完全是。”云子姝淡淡一笑,“我嫁的是司滄,不管他是暗影統(tǒng)領(lǐng)還是東幽太子,他只是他,我也只是我。”
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隱隱又有發(fā)青的跡象。
“司滄答應(yīng)回來,我就跟來聯(lián)姻。如果他不答應(yīng)回來,這次聯(lián)姻根本不存在。”云子姝直視著皇后這張盛氣凌人的臉,平靜地陳述事實,“皇后應(yīng)該知道我的是什么意思。”
聯(lián)姻本就是司滄提出來的,為的就是娶她,讓她暫時離開大雍那個是非之地。
如果司滄不曾選擇回來東幽,聯(lián)姻一事根本無從談起——而司滄答應(yīng)回來東幽的前提,就是東幽皇族必須答應(yīng)他提出的所有條件。
皇后神色緊繃,一時無言以對。
雖然心里清楚她的是事實,可清楚是一回事,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太子是她的兒子,她無法接受自己的兒子為了另外一個女子,完全無視她這個十月懷胎的母親。
何況她是皇后,東幽一國之母,太子理該對她恭敬有加,言聽計從。
皇后輕輕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能失態(tài),尤其在云子姝面前——對方太過鎮(zhèn)定,她越是憤怒就越顯得自己不夠沉穩(wěn),有失一國之母的風(fēng)度。
皇后端著茶盞,沉默斂眸喝了口茶,才勉強壓下心頭不快:“太子跟大將軍王談了什么條件本宮清楚,但本宮認為那只是權(quán)宜之計。”
云子姝輕哂:“權(quán)宜之計?”
“太子的責(zé)任是東幽江山,他以后是要做皇帝的。”皇后淡道,“你該知道皇帝會有三宮六院,難不成你指望他會獨寵你一個人?”
云子姝沉默著,她其實很想告訴皇后,她跟司滄之間的感情是平等的,“獨寵”這個詞用得并不準確,不過她理解皇后的立場。
哪怕她身份尊貴,執(zhí)掌后宮大權(quán),可以輕易主宰后宮所有宮人甚至是嬪妃的生死,可她依然只是東幽皇帝眾多后宮之中的其中一個,所以她不會理解“唯一”的含義。
云子姝也沒興繼續(xù)刺激她的情緒,只是緩緩點頭:“這是以后的事情,任何時候我都尊重司滄的決定。”
皇后目光沉了沉:“既然如此,有件事本宮跟你一下。”
云子姝安靜地聽著。
“國舅府嫡女司徒婉,你應(yīng)該聽過。”
云子姝嘴角微揚:“確實聽過,司徒雪的姐姐。”
皇后眼神驟然犀利:“你知道司徒雪?”
“她嫁去大雍時改名為東陵雪,如今貴為大雍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