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長子娶妻先進門,還是女兒先出,對于司徒家來已經不再重要。
今日之后,他們注定將成為全城人茶余飯后的笑柄。
司徒國舅表情陰沉難,面上絲毫沒有娶媳婦嫁女兒的喜悅。
相比之下,南平侯府和秦首輔家的大婚進行得倒是很順利,距離太子妃成親過去了一個月,秦家和杜家早已對大雍陪嫁而來的四個女子有所了解。
他們知道云寶珠和吳靜儀經常跟太子妃作對,不得太子妃喜歡,他們也知道,顧輕顏和唐俏性情較為穩妥,是個能過日子不會主動惹麻煩的女子。
雖然娶了外族女子為妻便無法跟東幽其他官宦世家聯姻,但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兒子能娶一個安安穩穩過日子的女人不一定就是壞事。
杜家和秦家大婚辦得熱熱鬧鬧,對兩位新婚妻子的態度也足夠尊重。
至于幾大家族之首的傅家,婚禮表面上也辦得風風光光,迎親、進門、拜堂、入洞房,流程齊全,賓客云集,熱鬧非凡。
只是入了洞房之后,吳靜儀坐在床沿等了半夜,等得腰酸脖子疼,等到饑腸轆轆,也沒能等到他的新郎官踏進房門。
“現在什么時辰了?”她坐在床沿,忍不住開口,“將軍什么時候過來?”
站在房中的傅家侍女低眉垂眼:“奴婢不知。”
“大將軍今晚跟幾個同袍喝酒,了會晚點過來。”一個年長的侍女走進來,沖著吳靜儀行了個禮,“夫人可以先睡。”
吳靜儀扯下頭上的蓋頭,轉頭望了望窗外:“現在什么時辰?”
“已近子時。”
吳靜儀神色沉了下來:“誰家新婚之夜,新郎官喝酒喝到近子時還沒進新房的?”
年長的侍女名叫金枝,聞言不卑不亢地道:“傅家規矩大,等級森嚴,大將軍是一家之主,沒人敢質疑他。”
“什么意思?”吳靜儀臉色微變,下意識地攥緊手里的喜帕,“我這個皇帝賜婚的妻子也不能質疑?”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金枝解釋,“奴婢的意思是,大將軍是傅家一家之主,在傅家擁有絕對的權威,傅家上下沒人敢質疑大將軍的決定,他今晚要跟同袍喝酒,那就一定是跟同袍喝酒,不管是不是,都沒有人敢當面去問他。”
吳靜儀不發一語地著她,眼前這個侍女起來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在傅家應該有點地位,所以話時即便態度恭敬得挑不出毛病,可底氣十足,絲毫沒有面對當家主母的惶恐不安。
通過她這番并不復雜的話,吳靜儀已然明白自己是高興得太早了。嫁給一個如意夫君,不代表她以后的日子就是如意的。
大將軍是一家之主,擁有絕對的權威,他什么就是什么。
就算新婚之夜不進新房,她這個新婚妻子也無權過問他的行蹤,且必須通過侍女的嘴巴傳達才能知道他此時在干什么——至于侍女的是真是假,一點都不重要。
成親的喜悅一點點消失,吳靜儀望著窗外,以平靜到近乎木然的聲音開口:“不管怎么樣,我已經嫁進了傅家,沒道理連自己的夫婿都見不著一面。”
金枝沒話。
“今晚我就在這里等他。”吳靜儀道,“他不來,我不睡。”
金枝福了福身:“奴婢先告退,夫人若有什么需要,吩咐侍女去做就行。”
吳靜儀轉頭她:“我可以吩咐他們做什么?”
“夫人若要洗漱更衣,或者吃飯喝茶,都可以吩咐她們。”
吳靜儀心頭生出一種奇怪而不安的預感,為了驗證這種感覺,她再一次開口詢問:“大將軍沒空過來,我是否可以主動去見他?”
金枝搖頭。
“我遠遠一眼,不讓他們發現。”吳靜儀道,“也不會打擾到任何人。”
金枝繼續搖頭:“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