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咬緊牙關,一副錚錚鐵骨、寧死不屈的模樣,但隨著身上鞭痕越來越多,他終于耐受不住,大聲慘叫起來。
不過道基修士的體魄,比凡俗武者、煉氣境修士都要強大許多。
那行刑修士一口氣打了上百鞭,將陳師兄打得渾身上下,全無一塊好肉,那陳師兄的慘叫聲兀自中氣十足,沒有半點氣力衰竭的樣子。
而他也由始至終都沒有求饒,只一邊慘叫打滾,一邊在心中發狠:
“都該死!三個假扮雜役弟子的家伙,還有那幾個看著我挨打的家伙,統統都該死!等熬過這一關,我一定要狠狠報復,一個都不放過!”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女聲忽然響起:“陳石奇,小卓在哪里?”
倪坤聽著這聲音,感覺稍微有點熟悉,循聲一看,就見一位身段修長,紅繩束發,五官精致,神情清冷的真傳女修,正飛身疾掠而來。
這女修倪坤見過。
雖然只是在兩年之前,遠遠見過一面,但以倪坤的記憶,還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將她認了出來。
說起來,兩年前那次見面,這位真傳女修給倪坤的印象還算不錯。
不過今天,倘若她要架這梁子……當然好像也不是來架梁子,聽方才她說話的語氣,感覺倒像是來救那個外門弟子的。
正琢磨這女修來意時,那被白無痕抱在懷中,連番施法救治之下,已然徹底脫離生命危險,緩過了一口氣的外門弟子,忽地睜開雙眼,對匆匆趕來的真傳女修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沐師姐,我在這里……”
那真傳女修沐師姐看了一眼那外門弟子,又看看場中形勢,幾乎瞬間便猜出了事情原委。
當然她先對倪坤、白氏兄妹微一頷首,旋又對那陳師兄說道:“陳師兄,你明明知道小卓是我的人,為何還要對他下這么重的手?”
那陳師兄道:“沐師妹,此事是我不對,事后我自有補償。但請你念在同門一場,且救我一救啊!”
倪坤也不說話,只笑吟吟看著那真傳女修,瞧她要如何決斷。
白無痕懷中的小卓則低聲道:“沐師姐,如果沒有這三位師兄師姐,我已經死了……”
真傳女修點點頭,對倪坤道:“抱歉啊這位師兄,恕小妹無禮,陳師兄這鞭刑,也該到此為止了。”
說罷抬手一指,指尖射出一道紅光,繞著陳師兄頸子旋轉一圈,咔嚓一聲,就把陳師兄腦袋卸了下來。
她就是她所說的,“鞭刑到此為止”的真正意思。
這位真傳女修如此果決手辣,倒是讓倪坤小小地詫異了一下,眉頭一揚:“居然敢斬殺真傳弟子,這位……”
“我叫沐靈菲。”
真傳女修聲音清冷,語氣也是清清淡淡的,但說話很是利落果斷:“陳石奇雖是真傳弟子,但他師父魏無忌三年前就已經死了,暫時還沒有找到新的靠山。所以殺他并無太大后患。”
“原來是魏無忌的弟子啊!難怪此人如此殘忍冷血。”倪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頗有些好奇地問:“那不知沐姑娘的師父是?”
沐靈菲道:“我名義上的師父方雪梅,也在三年前殞落了。”
“……”倪坤失笑道:“這還真是巧了!”
沐靈菲微微皺了皺眉:“此言何意?”
“嗯,方雪梅乃是因我而死。”倪坤似笑非笑地看著沐靈菲,緩緩道:“魏無忌也是被我親手斬殺。沐姑娘你說,這事兒巧不巧?”
倪坤如今神功小成,出來就是要搞事情的,所以也就不怕直言不諱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聽他這么一說,陳石奇的那幾個伴當,都快要嚇暈過去了,可沐靈菲卻只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便再無任何過激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