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可圖作為一名沼澤族的異類,他并不喜歡充滿了腐爛氣息的沼澤和池塘,也不喜歡那些神經過于敏感的雙蛇人和那些整天叫喊著肚子餓的蜥蜴人。
他常常夢到自己躺在一片干燥松軟的土地上,仰望著天空耀眼的太陽,這個夢很讓他困惑,因為他并不是第一次做到這種夢,他也不知道這個夢的意義,但是每次做這個夢的時候總有一些事情會發生。
就如上次一般,為了尋找這個夢的由來,他帶著祖父豢養的冰豹離開了世代居住的地方,來到了不受歡迎的人類世界。
他很快發現,他與這里格格不入,但是有一個人告訴他,他可以幫助自己找到答案。
因為這個人類并不厭惡自己,所以他很樂意和這個人做朋友。
在這里,那些匪徒看到自己也充滿了畏懼,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也逐漸將那個夢淡忘了,只是今天似乎有些例外。
“老朋友來了么?”聽到外面窸窣的聲響,休斯可圖從自己的搭建的樹棚里走了出來,這用樹枝和藤蔓編制的棚屋牢固舒適,他一直對此很滿意。
他鼓突的眼皮微一張合,詫異道:“老朋友,你好像瘦了點,而且,你的腳步聲也變得輕了。”
羅瀾的心里微微一沉。
好可怕的聽力和觀察力,盡管他已經放緩了腳步,沒想到還是讓對方這么遠就發覺了。
他原以為這樣的生物是粗魯不堪,甚至是癡呆愚笨的。
羅瀾呵呵一笑,張開手臂道:“不會是因為我換了件衣服吧?我們可是有兩個月沒見了。”他眼睛觀察著四周的情形,他并沒有看見那只冰豹,難道潛伏在樹林的某處角落,或者出去覓食了?
“是六十五天!我的皮膚干澀又濕潤了十三天,老朋友,見到你真好。”他用力拍了拍羅瀾的肩膀,暢快地表示自己的高興。
羅瀾故作一臉訝異,“你可是第一次對我這么友好。”
休斯可圖搓了搓手,有點不好意思地偷眼看著羅瀾道:“難道是金幣的魔力?”他親熱地捶打了一下羅瀾的胸口,忽然大笑了起來。
羅瀾暗暗心驚,他居然還會開玩笑?一個看似低級的類人生物?
“金幣在……”羅瀾剛說到一半就被休息可圖堵住了話頭,他搖晃著只有四只手指的大手,呵呵笑道:“不急,不急,我們應該把著急留給那些商隊的人類們。”
羅瀾左右張望了一眼,小心翼翼道:“你的寵物呢?”
休斯可圖奇怪道:“朋友,怎么了,你平時從來不問我這個的,”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鄭重道:“他不是我的寵物,他和你一樣,是我的朋友。”
隨即他揮了揮手,道,“不要管它,來,到我的屋子里來,喝了這杯酒。”
好狡猾的家伙,什么都說了,可是也等于什么都沒有說。
羅瀾低頭鉆進樹棚,發現它并沒有外面看起來那么矮小,里面竟然是異常的寬敞,因為地面被休斯可圖挖下去了將近兩米多。
棚壁上掛著幾件換洗的衣物還有幾只手工編制的簍子,一只歪歪扭扭的陶罐堆在角落,原先明顯是巨樹的地方被平平截去,只剩下出一個樹樁,上面磨得很光滑,充當了棚內桌子的角色。
兩個人坐下后,休斯可圖一杯杯地往自己杯子里倒酒,再仰脖飲盡,卻并不如先前所言般給羅瀾倒上,過了一會兒,他悶聲悶氣地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的寵物不在這里,”他伸出食指和拇指做了一個捏扁的作用,神神秘秘地說:“相信么?他能把你這么大的個子一口吞下去。”
羅瀾不動神色地用手指擦過匕首柄,冰冷的觸碰下,他似乎聽到了它正準備伴隨著心臟一起奏動死亡的序曲,他用盜賊獨有的目光在掃視著對方值得下手的部位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