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信到了老丈人家時,已經是過午了。
老丈人謝真得知貴婿前來,不由又驚又喜。他沒想到陸信這種時候還敢來看望自己,這說明女婿心里是真有他這個老丈人啊……
老丈人趕忙穿鞋下地,準備親自將陸信一行迎進家來,又吩咐兒子謝譽趕緊整治酒菜,他要和女婿好好喝上一杯。
“爹,還要留飯?”他兒子聞言,有些不大情愿。謝閥上下都對那父子倆恨之入骨,謝譽自然也將陸信當成瘟神,恨不能不認識才好。
“蠢貨,短視。你跟他遠了吃虧的是自己!”謝真瞪一眼不成器的兒子道:“你姐夫現在是陸閥的度支執事,那可是度支執事啊,從指頭縫里漏一點出來,就能讓咱全家富得流油!”“
“那族里怎么看我們啊。”謝譽心里信服了七分,只是還在嘴硬。
“他們愛怎么看怎么看?讓人說兩句又少不了你兩塊肉。”謝真卻不以為意的哼一聲道:“再說,上頭人才不會為難咱們這些無足輕重的人物呢,非但如此,還會對咱們另眼相看……不然就憑你,過年能領到雙份利錢?還不是上頭尋思著,將來有一天,萬一要跟陸閥和解,族里也能有個跟你姐夫說上話的?”
“哦,是這樣啊……”謝譽聽得目瞪口呆,他還以為閥主那些人,恨死了陸信父子呢。沒想到人家已經在著眼將來了。他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難道閥主他們,就這么跟那爺倆……跟我外甥陸云算了?”
“呵呵,這就要話分兩頭了。”謝真壓低聲音道:“要是他爺倆能一直風光下去,就連老太師都奈何不得他們,閥里當然也就不會再提之前的齟齬了。但要是他們哪天栽了跟頭,閥里肯定要報仇雪恨的。”
“明白了。”謝譽恍然點頭道:“我姐夫沒栽跟頭之前,那就還是我的好姐夫。”
“算你還沒蠢到家。”謝真笑著點點頭,看到陸信的馬車已經來到門口,便在謝譽的攙扶下,滿面笑容的迎了上去。
“小婿拜見岳父大人。”陸信也看到謝真,趕忙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賢婿快快起來,千萬不要多禮啊。”謝真也緊走兩步扶起了陸信。
“姐夫。”謝譽也親熱的向陸信行禮,笑問道:“怎么沒見我那外甥?昨兒個大姐來時,他也沒跟著,還當今天和你一道來呢。”
“那小子惹了禍,不敢上門了。”陸信一臉苦笑道:“他讓我跟你和岳父大人賠罪……唉,還是等以后風平浪靜了,讓他自己登門賠罪吧。”
“理解,理解。”謝譽哈哈大笑道:“說實話,他現在就算來了,我也是心驚膽戰的。”
“哈哈哈……”眾人一陣放聲大笑。
歡笑聲中,謝真父子簇擁著陸信到正屋就坐。陸信又給岳母行禮后,便被老岳父強按著在上首就坐。
下人上茶之后,陸信拿出禮單呈給謝真。
“你能來看看老頭子就好了,還帶什么東西啊。”謝真假模假樣的推讓一番,便眉開眼笑的收下了。方才他瞄一眼那八輛大車,便約莫出這份年禮的份量,八成比昨天那份還要重。
就算看在禮物的份上,謝真父子也得盛情款待陸信一番。在兩人的極力挽留下,陸信只好答應,留下來陪老泰山吃過酒再回去。
“這就對了。”謝真高興的拉著陸信的手不放開道:“咱爺們一年到頭見不上幾面,這回非得喝個過癮才放你回去。”“
“那小婿只好舍命陪君子了。”陸信苦笑著不再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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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真家所居的陶化坊坊門外的大街上,停著一輛沒有任何標識的巨大黑色馬車。
拉車的兩匹高頭駿馬,皆是四肢修長,體態健碩,通體毛色油黑,沒有一絲雜毛。來來往往的謝家人中,不乏有識貨之輩,他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