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二日,警方已經從學校撤走了,教學樓的一切都已恢復如常,再也變不回去的,是人的心。
教職員室里的氣氛看似很平和,老師們也盡力表現的像平時一樣,聊天,休息,訓斥學生。但每個人的余光,時不時地都會朝著松尾原本的座位撇上一眼,在那一刻,他們的心里也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
因為死的是班主任,短時間內找不到替代者,于是校方暫時給池田他們班找了代課老師。
那是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應該是外聘來的退休老師吧,看著他一把年紀還頂著寒風、騎自行車到學校來發揮余熱,不禁讓人心生出幾分同情來。
無論他是對教育真的很有興趣還是生活所迫,終究要比松尾那樣的家伙強許多,即便學生們對他談不上什么尊敬,至少不會像看待松尾那樣厭惡。
半天的時間悄然而逝,雖然曾也有人談論起松尾的事情來,但神情遠不如昨天來得那么興致勃勃了。或許這就是“人”最可悲的地方吧。人這玩意兒,實在太容易被同類所忘記了,因為我們每一個,都只記得自己而已。
“三浦。”池田走到三浦面前,直呼其名地喊道。
三浦聞言后立即就變臉了,池田竟敢主動找他搭話,這令他心中頗為驚訝。因為池田平時總被三浦欺負,根本沒什么可能主動找他講話,就算被迫要講上幾句,也一定會先用敬語稱呼,可今天,他卻一臉嚴肅地直接說了“三浦”二字。
“有什么事嗎?”三浦的反應很快,他推測這種反常的現象一定和前天晚上的事情有關。
難道濕蚊香他看見我了?
三浦的擔憂沒有變成現實,但更可怕的情況發生了,池田的下一句話讓三浦如遭雷擊。
“九月四日。”
池田說完這句話,平靜地轉頭離開了,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三浦沒有叫住他,只是震驚地坐在位置上,雙眼失去了焦點。
下午的第一節課上了一半時,三浦突然稱身體不適,然后離開了教室,接著就去教員辦公室請了假提前回家去了。
“殺了他……殺了他……混蛋……那個混蛋……一定要殺了他……”從三浦走出教室的那一刻,他的口中就開始咬牙切齒地念叨起來,臉上那兇惡的神情讓人毛骨悚然。
九月四日,知道這句話意義的人不多,但池田肯定不是其中之一,他會去對三浦講,理由只有一個,因為那是和天一交易的條件。
“你在明天下午一點跟三浦說一句‘九月四日’,就可以了,做完這件事就可以來找我完成交易。”
回想起天一當時的話,池田并不能想明白,但已無所謂了,不過是說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而已,又能有怎樣的后果呢。
當天傍晚,幾只野貓翻找食物時推倒了一個垃圾桶,三浦的頭顱從里面滾了出來。
他的尸體就是這樣在一條小巷中被人發現的,那個地方并不在他回家的路上,而且他的家人事后也證明當天他在學校請假后并沒有回去。
警方推測這地方不是第一現場,因為三浦已被分尸,扔在垃圾桶里的尸體被劈成了十多塊,是裝在一個很大的垃圾袋里才塞進去的。
放學后的池田對此事渾然不知,他迫不及待地來到了天一的書店。推門進去后,跌跌撞撞地沖到了天一的辦公桌前道:“快!快告訴我!松尾晚上潛入學校的目的!還有三浦為什么要殺人!”
天一撓了撓頭發,打了個哈欠:“三浦已經死了。”
池田僵在原處,“什……什么……你說什么……”
“我不想重復講同一句話,這樣會顯得我很傻,就像你一樣。”
“不可能!他今天明明還來過學校!我還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