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兒子因為一年前的罪行敗露,意欲殺人滅口,結果反而被害?
茶仙見他猶豫,又補充道:“我說的‘足夠的條件’,指的是,通過高明的作案手法在犯案后逃避法律的制裁。如果三浦君得到這一重保障,以他的個性,會不會鋌而走險?”
三浦明滿頭大汗,他掙扎了許久,有些惱怒和無奈地回道:“難道您非要逼一位父親親口回答這種問題嗎?”
茶仙喝了口茶水:“現(xiàn)在不必了,我已經(jīng)清楚你的答案。”他深諳心理戰(zhàn)的各種技巧,正所謂圍師必闕,若把人逼入絕境,人肯定跟你翻臉,現(xiàn)在這樣,還不算越過底線。
“最后一個問題,東西在哪兒?”茶仙放下了手中的茶水,直視三浦明的雙眼。
“您說什么……”他難掩自己的慌亂,身體在微微發(fā)抖。
“十二日,三浦君被殺害,當晚你便得知了消息。今天是十六號,這中間有大約三天時間過去,尊夫人一介女流,必然是悲痛欲絕,難以自制,我現(xiàn)在仍能聽到她在二樓房中隱約啜泣之聲。
在這三天里,身為父親,你必然進過兒子的房間,憑直覺也好,憑推測也好,你一定尋找過什么,試圖對兒子的死作出解釋。
你也一定找到了某件東西,據(jù)我推測,你已經(jīng)看過內(nèi)容了,但不明白其意義,所以沒有將其銷毀,當然那種內(nèi)容的東西,你也不可能主動交給警察。
直到我剛才對你說‘足夠的條件’時,你應該明白過來了,那東西的作用……”
茶仙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現(xiàn)在……請把東西交給我。”
這個“請”字可不是開玩笑的,足以把三浦明這種心中有鬼之人嚇得魂不附體。
…………
走出了三浦的家,茶仙又鉆進了車里。這幾天島木這位少校基本在擔任七皇子殿下的專屬司機兼私人秘書,鞍前馬后,絲毫不敢懈怠。
“長官,您拿的是……”島木見茶仙從屋里出來后手里多了件東西,便問道。
“錄像帶。”茶仙道:“見三浦明,只是為了拿這個而已。”
島木發(fā)動了引擎:“您不是去向他了解案情的嗎?”
“鈴木的案子,就算二流警察也能推理出來,他確認或否認都無關緊要;三浦的性格,問誰都一樣;一切都是為了看他的反應,并對其施壓,讓他把東西交出來。”
島木道:“那種混蛋,讓他就范可不需要這么麻煩。”
茶仙道:“我知道,最佳方案是進屋后讓他交東西,他要是說個‘不’字我就打斷他一條腿。”
聽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貌似茶仙真的考慮過這樣做,不過他隨即又道:“呵呵……天一一定會那么干。”茶仙忽然笑了,這些年來追逐著天一的影子,使他不知不覺開始模仿對方的思維模式。
他隨即轉(zhuǎn)移了話題:“也不能說從三浦明那里完全沒有收獲,大部分之前的推理都進一步得到了確認。
根據(jù)鯨鳥警官生前遺留下的調(diào)查進度,松尾是被謀殺無疑,池田望在其死后不久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場,他沒有報案,而是選擇了逃離,并試圖掩蓋自己到過現(xiàn)場的證據(jù),可他不是兇手,真兇另有其人。
真兇的動機本是個問題,但這案子里有天一,那就簡單了。他是個販罪者,這世界上有一些自詡聰明的人,也干這一行,他們兜售的只是手法。而天一不僅提供手法,他連動機都能給予。最可怕的在于,綜合這些年的調(diào)查,我發(fā)現(xiàn)那些在天一的游戲中死去的人,他們行事的動機其實并不是由天一所‘創(chuàng)造’,而是因為他們內(nèi)心本就存在著‘罪’。
罪者,逆十字譴之。
天一做的事情,仿佛是把人戴在臉上的虛偽扯下來,連皮帶肉地撕掉,露出全部的罪惡和丑陋,然后人們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