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雛后的威逼下,檀纓難免遲疑。
于他而言,雛后之意已甚明——
當真不與我同船?
雖然只是披了件衣服,但這短短幾句話,雛后已經給出了太多的信息。
連“不再想想”這種半威脅的話都說話來了,看樣子只要不如她的愿,必被記恨。
被一個權傾朝野的王后記恨,被一個毫不掩飾的小人記恨,被一個欲求不滿的女人記恨。
尤其是欲求不滿這里……
雛后明顯精心打扮了,此時更是故意虛解了王袍,甚至能看到她藏在里面的黑羅襪。
執意拒絕的話,就是覺得她丑,嫌棄她老了,鬼知道要被記恨成什么樣子。
唉……帥是優勢,卻又何嘗不是禍事?
我檀纓若只是個平平無奇的丑人該有多好……
但大禍已逼到眼前,檀纓不得不決。
從了她?
這自然使不得。
嫪毐一時爽,滿門火葬場。
任何太子繼位后,都不會放過那個曾經與她母親糾纏不清的男人。
再者,檀纓志在學習。
如果非要做點課余的事情,他寧可圍著咸京慢跑,也斷然不會沾染宮廷權術一絲一毫。
只能拒了。
硬拒么?
可以,但沒必要。
最好還是兜個圈子混過去……
思索之間,雛后的手又是輕輕一戳:“要想這么久么?”
檀纓慌得氣一提,再沒有時間多想,只著低頭道:
“王后如此率直,纓也便直言了。
“纓自始至終,都只專注修學求道,對其余的事情沒有任何興趣,尤其是政治與權術,單是想想都作嘔,若王后執意令我出仕,纓也只能離秦事楚了。
“此外,王后如此風姿艷韻,必是令天下人所垂涎的……只是我……我這個……”
檀纓說至此,只痛惜低頭。
沒辦法了。
事到如今,只能佯裝不舉了。
這樣你總該放棄了吧。
然而雛后看著一臉難言之隱的檀纓,面色卻愈發精彩,只捂著嘴一臉見到大瓜的樣子:“你……不會……是……那個?”
“是。”檀纓沉痛點頭。
“哈呀!”雛后頓時張圓了嘴,異常興奮地問道:“難道……你與嬴越????”
“???”檀纓瞪目驟驚,“不,不是那個意思……”
“那還能是什么意思?”雛后當場拉著他笑道,“喜歡男人怎么了,有什么丟人的,你直說吧,我定不與外人說。”
“…………”檀纓只一臉苦楚。
仔細想想,不舉這種事,其實很容易被拆穿,雛后若不服,偏要當場一試,怕是怎么都會露餡。
反倒是雛后的這個設想,偽裝性更強一些,也更下的來臺。
無奈之下,檀纓也只好硬著頭皮道:“……嬴越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喜歡高大陽剛一些的。”
“你原來還是……屬陰的么?”雛后捂嘴驚道,“也對……你如此俊秀,也只能屬陰了……所以你……到底與誰在一起?”
“這……”檀纓有些難受,但很自然地將其化為了含羞,只面紅側頭道,“我說了……你可休與別人說……”
“怎么跟個大姑娘似的,哦對……你也確實算半個大姑娘了~”雛后滿眼期待地抓起檀纓的手催道,“你說就是了,我定然不往外說。說吧,到底是誰?”
“這個……其實也還沒在一起,就是有些喜歡罷了……”
“你快說,我好急!”
這個瞬間,檀纓腦子里過了一大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