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只能是他了。
“謝長安。”他紅著臉低頭道,“齊國人尤其有男子氣概……第一眼見長安……我便……我便……哎呀羞死人……”
“嗷!是那個馬臉學士?”雛后捂著嘴,一臉吃瓜吃到爽翻的樣子,“好弟弟,他可配不上你啊……”
“誒!”檀纓嗔怒甩開雛后的手,埋怨道,“天下若沒人配得上我,我便活該孤苦伶仃,空耗光陰,如那璃公主一樣了?人活一世,不該灑脫行事,無憾此生么!”
“?。。≌f的好??!”雛后頓時一臉激爽,使勁拽著檀纓道,“此言甚對!怪不得天道都要為你鳴鼎!好弟弟,我可喜歡死你的性情了?!?
興奮之下,她也不拿檀纓當男人了,只挽著檀纓的胳膊道:“你我雖無緣共事,說話卻也真的投緣,我已經很久沒與人如此痛快地對話了。你放心,謝長安的事大可交到姐姐身上,我與毋映真是熟識,日后必有辦法撮合你二人?!?
“唉……唉唉……”檀纓慌得一批,滿面巨汗,“長安他……我還不確定他有這個偏好……待我試試他再撮也不遲?!?
“那我便辦個月下清談,引你去試好了?!彪r后就此三兩下幫檀纓整理好衣服,拍了拍他后背道,“坐鼎問道我也不懂,只知道是要資材的,倘若你們祭酒舍不得,我自會與他施壓,好弟弟放心地去吧?!?
眼見雛后如此親昵。
檀纓已別無選擇。
“好姐姐!”他笑靨如花,踮腳擊掌,“那我去了!”
……
澡堂外。
嬴越一個人坐在石階上,已經等很久了。
他不明白,為什么一個男人換個衣服這么慢。
慢到周敬之都走了,姒青篁也走了,贏璃都走了。
終于,他聽到了檀纓的笑聲。
他也跟著一笑,起身回頭。
卻見檀纓正與雛后相伴而行,言語甚歡,一副寵臣之像。
再細看,檀纓已換上了一身筆挺的文士白衫,談吐間揮斥方遒。
意氣風發,鮮衣怒馬。
便是嘴角的笑容都那樣的得意。
贏越心中一怔,怕與他對視,忙又轉回身去。
但手已不覺攥緊。
雛后啊雛后。
每一次,我身邊,只要有那么一點點好東西,它都會被很快奪走。
每一次,我身邊,只要有那么一個親近的人,他都會很快消失。
此時,那嗡嗡的鼎鳴,正好似那雛后與檀纓的笑聲,又是下一次別離的哭聲。
嬴越不再回頭,孤身走向大殿。
哭什么哭。
我已經很滿足了,不能再哭了。
卻聽檀纓快步追了上來:“唉,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嬴越也不回頭,只說道:“我只是路過取個東西,不打擾你們說話?!?
“我們?哦哦,雛后就是送我出來,她還要回去整理一下的?!碧蠢t追上嬴越,一見他那張苦瓜臉便笑得合不攏嘴了,“你這表情,好像鹵蛋要哭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