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辱你不假,但好歹有理有據,而你這句,就只是窮途末路,單純的辱人了。辯已至此,武儀,你可服輸?”
武儀:“哈哈哈……辱人之術,我自是不如你,更無意與你比拼,你也無非是將話題引向唯物家擅長的辱人之道罷了,我早已看破?!?
檀纓:“話題可是你引開的,方才我問你,‘你以何推論出唯物家皆是有才無德之輩’,你至今都還沒回答我,既然要回到主題,請你現在就正面回答,你到底是無才還是無德?”
武儀:“此等詭辯不值一駁,我且問……”
檀纓:“正面回答!無才還是無德!”
武儀:“此辯與主題無關,我且問……”
檀纓:“還在避重就輕?你到底在走兵家的道還是儒家的道?!孟子曰:‘不直,則道不見?!闳魹槿澹婊伛g!現在!立刻!”
武儀:“……你如此詭辯,你便稱得上直么?你又有什么資格誣我?”
檀纓:“我又不是儒家!我為什么要遵從孟子的教誨?你才是儒家!你腦子不夠還是瘋了?”
武儀:“………………間歇飲。”
當武儀說出間歇飲的瞬間。
便聽館外秦人的叫好聲,如潮水般涌來。
“駁得妙??!”
“兵家哈哈哈!”
“好想看看偽儒現在的樣子!
”
這些呼聲絕非是在起哄,而是真正從心底接受了檀纓的辯駁,外加武儀已詞窮進飲,贏璃這才稍一抬手,許大家喝彩。
此時,便是學館門前幾人也都一臉興奮。
母映真只拉著雛后的手道:“武儀欲以其擅長的‘德’攻檀纓,卻反被抓了破綻,接著檀纓便是一通死咬,說什么都不松口,其間既巧舌如黃,又老道狠辣,聽得好痛快!”
“確實痛快。”雛后同樣紅著臉點頭道,“我竟也都聽懂了,還好沒與那武儀論儒,不然我怕是要睡過去了。”
“哈哈哈?!奔г鋈泊笮Φ?,“檀纓以因果推理之長,駁武儀行為不端之短,再反噬一口,以儒家的‘德’與‘直’攻武儀之行,當真靈機巧辯一鼓作氣。如此看來,檀纓的立論之辯,當真還留了一手,倘他當時不與司業認輸,怕還不知道結果呢。”
話罷,他又轉向贏璃:“璃公主以為如何?”
“是巧辯沒錯,但我以為……檀纓立的根基,才真是硬的可怕?!壁A璃沉思道,“師者,傳道,受業,解惑。我很久沒聽到如此精辟的論斷了,這簡短的六個字,何嘗沒有囊盡師之大道?
“當真如此?!蹦赣痴孢@才一拍腦袋,“后面駁太順,都忘了這個基底了?!?
儒館人群邊緣,嬴越更是連連喊妙。
“當真無愧飛蠅振翅!小茜你可都記下了?”
“記是記下了,但感覺最有意義的只是頭一句話啊。”小茜拿著紙張復述道,“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這才是唯一的硬貨吧?這是老師從哪里抄來的么?”
嬴越搖頭道:“我已閱盡秦宮館藏,反正我沒見過?!?
“抄的,定是抄的!”姒青篁狠狠撓著臉道,“你們想想譚蠅那搖唇鼓舌的樣子,他哪能說出這么正派王道的話?!?
對此,嬴越和小茜倒是深以為然。
小茜又問道:“現在這樣,老師是不是必勝了?”
“呵,這可是儒家,嘴硬得緊。”姒青篁只搖頭道:“間歇飲過后,武儀必承認自己的謬誤,然后將話題再次向德行上引,進入引經據典的拉鋸,到時候譚蠅不學無術的本質就該暴露了?!?
“哼?!毙≤缱煲煌幔袄蠋熂热荒苷f出‘傳道,受業,解惑’,或許還能說出更厲害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