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留。”
“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應羞,畫欄開處冠中秋。”
“騷人可煞無情思,何事當年不見收。”
方閑楞了半晌。
“聽不懂。”
“客人您看玩笑了,這首詞我們蘇州城的小孩子都能背出來。”
方閑又問:“這詞是說這酒的?我怎么完全感覺不到啊。”
“不是說桂花酒的,是在說桂花。”
方閑又楞了一下,宋代人果然有文化,一個店小二都有如此造詣,自己算是給21世紀天朝人民丟人了。
“對了,我還有一事相求。”方閑起身湊到小二耳邊,“能不能帶我見見你們的廚子。”
“這……掌勺廚子很忙的……”
老橋段了,方閑知道怎么處理,碎錢往小二兜里一塞,一切搞定。
小二收起碎錢,確定老板沒看著這邊,才拉著方閑鬼鬼祟祟朝廚房走去:“客官您有什么話快些說。”
“那是當然,我趕時間的其實。”方閑臨走不忘囑咐靈兒一句,“好好坐著別亂動。”
來到后廚,只見一大白胖子中年人斜45°角仰望天花板,淺笑。他的那張臉除了胖以外可謂是毫無特色,腦殼光溜溜的,一根毛也沒有,就連眉毛都顯得很淡,略顯滑稽。
“你不是說他很忙么。”
“他是很忙,因為他名字里有‘忙’字。”小二賠笑過后,指著殺馬特廚子道,“這位是掌勺大廚——方忙。你們快些聊,莫讓掌柜的發現了。”
“爸媽怎么起名字的,有種很不爽的感覺……”方閑嘟囔著走到方忙跟前,晃了晃手,“能聊聊么?”
只見方忙一聲嘆息——
“桃花塢里桃花笑,拙政園內杜鵑俏。”
“疑似身處仙境飄,三更夢回江南遙。”
聽著這一去抑揚頓挫的詞,方閑只感覺自己十幾年學是白上了。
“公子何事啊。”大廚繼續仰望天花板,一副高人的樣子,作為一個白胖子,他沒有一點屬于白胖子的喜感,或許有文化人都這樣吧。
方閑不得不融入文化大廚的情懷:“請教方兄兩個問題,還望賜教。”
大廚淺笑揮臂:“談不上賜教,但說無妨。”
“您哪里人。”
“……”大廚本以為他要聊些詩詞歌賦,卻沒想到這兄弟如此粗俗,但人家問話還是要答的,“方某生于四川,少時游歷過湘、粵等地,后流離到江浙一帶,一年前有幸進臨安大內掌勺,奈何犯了大錯,被貶出大內,這才不得不委身于蘇州小店。”
“兄弟,說慢點,我腦子慢。”
于是大廚又說了一遍。
方閑一琢磨,合著這是一位高人啊,精通川菜湘菜粵菜啥的,還當過御廚,放到現代隨便進哪個酒樓都是廚師長了。
“方兄夠低調,那我要問第二個問題了。”
“請。”
“你在大內犯了什么錯?”
“……能不聊這一出么?”
“我保密。”
“哎……”大廚滿臉惆悵,“有次皇上與眾貴人進行小規模聚餐,讓我做一道新鮮的域外菜肴,越新鮮越好,越稀奇越好,我便做了一道……能不聊這段了么。”
“都說到這份上了,來個痛快的。”
“好吧,我便為他們做了一道——油炸水蟑螂。”
“撲……”方閑此時只覺得,讓一個廚子會的太多也不一定是好事,在短暫的思索過后他問道,“水蟑螂多大?”
廚子比劃了一碗那么大的橢圓。
“這大小……誰敢吃啊?他們不吃就是了,干嘛貶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