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馬車還有一段距離,梅布爾吃力的提著自己的柳條箱往馬車方向走,這時一個人湊過來:“夫人,需要我幫助嗎?”
梅布爾抬頭,是一位衣著整潔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有一雙明亮的眼睛,笑容非常真誠,很像年輕時的保羅·范德比爾特,梅布爾一時間愣了神。
“我來幫你提吧,這箱子可真夠重的,你是來找工作的嗎?”年輕人沒有自我介紹,很熱情的接過梅布爾的箱子。
“不是,我來尋找正義和公平。”梅布爾眼神中閃爍著堅定地光輝,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這可是個熱門話題。”年輕人腳步輕快,梅布爾不得不拎起裙角才能跟得上。
公平正義,這在華盛頓確實是個熱門話題,海斯從上任之后就強調,要建立一個“公平、正義”的政府,雖然這看上去很難,但畢竟代表著美好的愿景,所以華盛頓人很樂意把這兩個詞掛在嘴邊。
“我要去落櫻湖,如果你能送我去,我會給你很多錢。”連梅布爾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犯了個很嚴重的錯誤,連華人小孩都知道出門在外財不露白,梅布爾是成年人,但對于社會了解的還不夠深刻。
這很正常,畢竟身為范德比爾特家族的管家,梅布爾精通的是晚宴的布置,仆人的管理,以及服裝的搭配,對于一些日常生活細節,梅布爾的經驗并不比保羅·范德比爾特多多少,畢竟以前這些事都有專人負責,并不需要梅布爾事必躬親。
“沒問題,我的馬車就在街角,我保證會以最快的速度送你去落櫻湖,話說你能住在落櫻湖,難道沒人來接你嗎?”年輕人的腳步越來越快,梅布爾感覺有點力不從心。
落櫻湖是華盛頓的高尚住宅區,據說一共七十多位國會參議員,把家安在落櫻湖的就有四十多位,范德比爾特家族在華盛頓的家就在落櫻湖,距離李牧的房子沒多遠。
“你應該能看得出,我之所以能住在那里,并不是因為我自己的能力。”梅布爾不屑于吹牛,誠實是良好的品質。
“那沒有關系,畢竟你還是住在那里,能住在那里的都是大人物,你認識里姆嗎?他就住在落櫻湖——”年輕人轉過街角,聲音終于消失,三秒后,梅布爾才氣喘吁吁的追上來。
讓梅布爾意外的是,街角根本沒有馬車,所有的馬車都聚集在火車站的廣場上,梅布爾所處的范圍,已經離開了廣場范圍。
有那么一瞬間,梅布爾簡直想大哭一場,仰起頭努力把在眼眶里轉悠的眼淚憋回去,梅布爾知道,自從保羅·范德比爾特死后,所有的一切都要靠她自己。
憑借雙腿是不可能走到落櫻湖的,梅布爾只能回到廣場上,再三衡量之后,梅布爾找了個看上容貌憨厚的車夫,他有一輛看上去相對干凈的馬車,兩匹馬一公一母正在耳鬢廝磨,這讓梅布爾感覺上比較安全。
“落櫻湖——當然可以,不過要一美元二十美分。”車夫直接開價,價格不算低,在紐約,即使乘坐汽車也用不了這么多。
“可以,不過我要到地方之后再付錢。”梅布爾不想計較,貴就貴點,只要能平安抵達落櫻湖,梅布爾都認了。
“不不不,沒有這種道理,要先付錢才行。”車夫的確比較耿直,直接拒絕梅布爾的要求。
話說車站廣場也就那么大,剛才很多人都看到那個年輕人拎走了梅布爾的箱子,說不定車夫和那個年輕人還都彼此認識,這倒不是故意刁難,行規就是如此。
“先生,我是范德比爾特家族的人,難道我還會少了你的錢嗎?”梅布爾終究還是要抬出范德比爾特家族,這個名字對于普通人來說還是很有分量的,梅布爾相信,不是所有人都像布雷斯塔一樣膽大妄為。
“范德比爾特家族——好吧,上來吧女士。”車夫妥協,他確實是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