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待那些學生的問題上,很難說李牧和容增祥誰對誰錯,立場不同,得出的結論也不同,李牧認為應該讓他們完成學業,那樣他們即便返回清國,也能發揮更大作用,但是在容增祥看來,既然學生們的培養已經出現問題,那么就應該即使糾正錯誤,現在撤回學生就算是耽誤了他們的前途,但是至少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后果,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其實李牧即便是把人強留下來,對那些學生來說也不一定是好事,另一個時空清國將學生們撤回國后,把第一批21名學生送電信局學發電報,二、三批學生中由船政局、上海機器局留用23名,其余50人安插于水師的機器魚雷、水雷、電報各處。
表面上看,清政府對這些學生的安排,完全沒有發揮他們應有的作用,讓哈佛大學畢業的學生去學發電報,即便是美國都沒有這么奢侈。
幸運的是,那些學生沒有被現實的殘酷擊倒,他們中出現了鐵路總工程師,出現了民國總統,出現了大學校長,出現了海軍元帥,甚至在中日、中法兩次海戰中,7名服務于軍中的留學生表現英勇,為國慷慨捐軀。
相對來說,留美不歸的容揆和譚耀勛就泯然眾人,他們沒能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遠東那片土地上此后經歷的盛衰興亡,和他們再也沒有任何關系,這就是追求實現自我價值的代價,當他們看重眼前利益的時候,同時也喪失了更大成就的可能性。
當然在這個時空未必是這樣,有李牧的支持,容揆和譚耀勛如果想在學成之后返回清國做一番事業,李牧當然也是支持的,金錢和美女還可以用事業和愛情來形容,雖然本質上都一樣,但是后者明顯比前者高尚得多,也不止是容揆和譚耀勛,斯普林菲爾德理工學院畢業的那些華裔,如果有人愿意返回清國,李牧同樣支持,甚至嚴順返回清國,其實李牧也是支持的,畢竟和清帝國的那些地方督撫相比,李牧更相信這些接受了新式教育的年輕人,他們更具有無限的可能性,等他們從學校畢業再工作個幾年后,積累一些社會經驗,他們就會成為社會中堅,華人的未來更應該掌握在他們手上。
把華人的未來交給一群在美國接受教育的香蕉人,聽上去好像很不靠譜,但是十九世紀不是“海歸”變成“海龜”的二十一世紀,這年頭的留學生還是很靠譜的,哪怕情況再糟糕,也不會比另一個時空中更糟糕,李牧早有心理準備。
當然這些話沒必要講給容增祥聽,在容增祥看來,李牧這種想法肯定是大逆不道,哪怕聽一聽都是罪過。
“里姆先生,如果你不把那兩名清國公民交給我們,那么我們將會上告華盛頓,請華盛頓的大法官為我們主持公道,到時候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容增祥還是有幾分火性的,正常途徑要不到人,那就干脆撕破臉把事情鬧大,以李牧在美國的勢力,雖然估計幼童出洋肄業局免不了灰頭土臉,但是到時候李牧臉上也不好看。
為了增加話語的威懾性,容增祥也是小心措辭,學生都變成了清國公民,這至少占據了一定的法理性,再怎么看,容揆和譚耀勛出走,是幼童出洋肄業局的內部事務,李牧都沒有權利干涉。
“你們要是想的話可以試試,說不定大法官真的會為你們主持公道。”李牧不想跟容增祥廢話,抬頭看了眼梅森,梅森馬上請容增祥離開李牧的辦公室。
對威脅自己的人,李牧從來都不客氣,幼童出洋肄業局的人大概是在自己一畝三分地橫慣了,還不夠了解資本主義世界的法則,如果幼童出洋肄業局真的把李牧和駿馬集團告上法庭,那李牧也就不會再估計那點香火情,搞不好,幼童出洋肄業局一個人都別想走。
其實要對付幼童出洋肄業局很簡單,李牧給斯普林菲爾德打個電話,就能讓幼童出洋肄業局的人出不了門,然后隨便找個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