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隨著幾個成年男子一聲悶哼,第一架桔槔順利的架設起來,木制的吊桿垂人水中,吊起滿滿的一大捅河水,一個男子上前,歡喜的將桶中的清水倒入水渠中。
老實說,這種原始的取水工具相當?shù)暮喡揽扛軛U原理運作。
但即便如此,這種簡陋的機械,也可以大大節(jié)省人們取水的時間和降低勞動強度,在真正的水車——翻車沒有問世前,它是這個世界上最先進的取水機械。
而在一塊沙地上面,一口只有三十多頂多四十厘米寬的水井,正在挖掘中,十幾個囚徒用肩膀挑著滿滿的一擔泥沙艱難的行走在沙地上,在井下工作的亦也是囚徒。
至于北軍的士兵跟張家里的村民,則都在另外一邊的田地里忙著挖掘其他六眼水井和架設桔槔。
沒辦法,在這個世界地位最低的便是囚徒。便是沒有人身自由的奴仆,其地位亦在囚徒之上。
所以,最危險,最辛苦,體力消耗最大的任務就落到了這群囚徒頭上。
在沙地上挖井,無疑是個危險的舉動,因為沙地土質松軟,一個不小心就會出現(xiàn)崩塌事故。
但是這群囚徒卻一言不發(fā),默默的干著分配給自己的任務,因為官府下令了,只要能夠完成每日分配給他們的任務,那么他們的刑期就會被減免。
因此雖然明知道危險,但囚徒們還是充滿了干勁的挖著井。
盡管如此,但卻沒有一個人可憐他們,便連送綠豆湯過來的婦人也不愿意給他們哪怕是一碗清水。
最后還是張恒看不過去,拿了幾個碗,提著一桶綠豆湯送過去,給他們解解渴,順便恢復些能量。
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卻讓囚徒們感激淋涕,紛紛給張恒鞠躬道謝,這倒是張恒始料未及的。
“二郎仁德,罪囚記住了!”一個個子矮矮的,其貌不揚的囚徒更是道:“二郎今日送湯之恩,罪囚日后必有所報!”
張恒擺擺手道:“你還是好好努力工作,爭取早日回家與親人團聚吧!”
“二郎接不接受罪囚的報答,那是二郎的事情!”那人道:“但罪囚報答二郎的恩德,那是罪囚的事情!”
張恒笑了笑,轉身走開了。
“二郎何必跟這幫罪囚如此客氣?”里正張大牛卻是在后面趕上張恒的腳步,不屑道:“一些罪囚,沒有讓他們去修長城,已經是天子的仁德了!能在這里挖井贖罪,算是他們命好,這種人值得吃什么綠豆湯?便是糠麩也不配食用!”
“呵呵……”張恒笑了笑道:“都是爹生娘養(yǎng)的,看著怪可憐!”
“二郎果然仁德!”張大牛贊了一句,豎起大拇指道,他扭扭捏捏了好一會,才偷偷拉著張恒的袖子,道:“二郎,我家的丑男今年已經五歲了……”
“恩?”張恒轉過頭去笑問道:“伯父有什么需要晚輩幫忙的盡管開口,晚輩但凡能夠辦到的,定然幫忙!”
“我想……明年開春就送丑男去君子學館進學……”張大牛摩挲著一雙粗糙的大手道:“還想請二郎給學館里的博士說句話……”
說完,他就充滿了期待的看著張恒,生怕張恒不答應。
張恒聽了,笑道:“這有何難?到時候晚輩給元亨先生寫封書信便是!”
“元亨先生是?”張大牛好奇的問道。
“元亨先生乃是毛師長子!”張恒笑著道:“伯父放心,元亨先生學問高深,已盡得毛師真?zhèn)鳌贿^這丑男要是要進學的話還該取個好一點的名字!”
張大牛一聽那元亨先生居然是小毛公的長子,頓時臉上就樂開了花,簡直跟后世高考考上了清華北大一般,一個勁的搓著手掌道:“一事就不煩二主了,二郎學問淵博,順便給我家丑男賜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