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住在阿全的隔壁,阿全不在的時候,平時樓下只有你一個人。假如真有人偷偷拿走了《方外圖志》,你的嫌疑豈不是最大?”
冼皓:“你可以去搜我的東西。”
范仰搖頭道:“且不說是不是你拿的,假如真是你拿的,又豈能讓人搜出來?”
冼皓冷笑道:“對呀,敢說這種話,就說明心里有底。比如敢提議驗傷的人,肯定知道自己身上沒傷。”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莊夢周突然開口道:“你們不必在這里斗嘴了,哪怕說到明天,有用嗎?該辦什么就去辦什么,已有的線索就馬上去查!冼皓,你來一下,我有些話要和你單獨聊聊。”說完話也沒管冼皓答不答應,他已經甩手出了書房,徑自進了冼皓的房間。
“我要和你單獨聊聊”,這曾是丁齊的“專業套路”,怎么也讓莊夢周給借用了?看著一臉疑惑的冼皓跟著莊夢周進了房間又把門給關上,丁齊的感覺多少有點別扭。大家暫時結束了這場互相猜忌式的分析,都坐在客廳里等著。
誰也不知道兩人在屋里私下談了什么。范仰小聲道:“莊先生該不會真去搜查冼皓的東西了吧?好歹先給她留點面子,所以在大家面前找了個借口。”
沒人搭茬,或許是不知道該怎么接這話,或許是各懷心思。大約過了一刻鐘,莊夢周突然推門出來了,好像是有點生氣的樣子,直接走向了門口的屏風處,一邊走一邊說道:“你不走,我走!”
葉行有些納悶地站起身喊道:“莊先生,你要往哪兒走?”
莊夢周在屏風旁站定腳步,轉身道:“當然是從哪里來、到哪里去!我要離開鏡湖,不想再待在這里。”
葉行:“你怎么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
莊夢周反問道:“君子不立危墻。既然我們中有人心懷叵測,已經出事了,連刺客都蹦出來了!這種時候還不走,難道我是白癡嗎?”
葉行:“你就想這么一走了之?怎么也得等到事情查清楚之后吧,否則也太不負責任了!”
莊夢周面現怒容道:“你有沒有搞錯?我欠你什么嗎、對你有一毛錢責任嗎?當初不是我自己要來的,是老朱請我來幫忙的。能幫的忙我也都幫了,難道還不夠嗎?江湖險惡,有些人終于暴露出心地丑陋,我懶得再看了!
素不相識前來相助,我有什么義務非得繼續留在這里?你又算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要求我冒著生命危險陪你們玩下去?居然說這種話,你這種人,有多遠滾多遠吧!”
剛才他說要走的時候,其他人都沒有吱聲,只有一直沒太搞清楚狀況的葉行提出了質疑,卻當場挨了一頓罵。莊夢周罵完之后便轉身而去,葉行又在后面喊道:“你這樣做,分明就是心虛!”
莊夢周頭也不回道:“有證據就報警抓我吧。”
他就這么走了。葉行被罵得有些發懵,好像還沒反應過來。而其他人仍然都沒說話,臉色也都不太好看。
莊夢周的突然離去,讓丁齊也很有些意外,誠如葉行所言,此時離去確實顯得心虛、很有嫌疑。但這些江湖高人行事,虛虛實實,不能以常理度之,說不定偏偏反其道行之……丁齊剛剛這么想的時候,突然又醒悟過來,不禁暗暗心驚。
自己這是怎么了?十八歲那年不就告訴過自己,將來不論遇到什么事,都不能亂了方寸嗎?轉念之間就能明白的,其實莊夢周的離去,是一個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最正常不過的反應,反倒是丁齊自己剛才的思維方式不太正常。
這對于丁齊而言,是不應該的。有時候想多了并不要緊,但不能將顯而易見的、最正常的情況反而給拋開了。江湖高人可能不是平常人,但也是正常人,剛才莊夢周罵葉行的那些話,雖然不中聽,但一句都沒說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