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超然于事物之外的存在,在這個時(shí)候,神也是人。”
文森特卜繼續(xù)看戲,心里也在體會阿蒙的話。而阿蒙的靈魂卻自有觸動,突然想起了另一個人——就是已隕落的浮士德。
在浮士德的悲劇中,阿蒙其實(shí)也扮演了與舞臺上的阿波羅類似的角色。但阿蒙自有阿蒙的目的,當(dāng)時(shí)他本就是置身事中親自去參與。其實(shí)他在行刺辛納赫大帝的時(shí)候,也面臨著隕落的風(fēng)險(xiǎn),并不能說他做的對或者錯,而是神靈出入世間的差別。
眼前的文森特卜,論境界成就并不比阿蒙高明,卻從另一條求證的道路出發(fā),給了阿蒙某種思考上的啟發(fā)與碰撞。
阿蒙不禁又感慨道:“天樞大陸各地的神話中,都有神靈照著自己的樣子創(chuàng)造人類的傳說,因此有人認(rèn)為人性中包含著神性、圣潔的靈魂能夠綻放出神性的光輝。但其實(shí)是人們自己創(chuàng)造了神靈,神殿中才有神像;有人求證了超脫的道路,不生不滅的永恒中才會有神靈。這又是神性中的人性。
我見證過世上睿智而圣潔的靈魂,她雖然并沒有超脫永生,卻已是人間的神明。而此刻舞臺上的人們在演繹心目中的神靈,其實(shí)也在思考神性中所包含的人性、在思考他們自己。”
文森特卜答道:“善哉,善哉,多謝指點(diǎn)。”看來阿蒙一席話也讓他有所得。
而阿蒙卻像故意要找難題似的,又笑著問道:“我也多謝你的啟發(fā)!但你剛才所說的手段區(qū)別,只是針對普通的凡人。而是事實(shí)上,你所謂只觀察不觸動的神通,也并非毫無擾動。據(jù)我的親身印證,大成就者的很多感應(yīng)是超出常人的。
比如一位大武士,你用帶著殺意的目光看向他時(shí),盡管沒有擾動他周圍環(huán)境中的任何氣息,他的靈魂中也會有警覺的反應(yīng)。這是大成就者的靈動,更別提神靈了。文森特卜,你又如何自圓其說呢?你所謂的神通一樣會導(dǎo)致后果。”
文森特卜對這個問題也沒有明確的解答,只是恭聲道:“我非大武士,從無量光處聞佛法得超脫,無此等經(jīng)歷,愿聞其詳,請您指點(diǎn)。”
阿蒙微笑道:“指點(diǎn)未必,只是互相印證。如你所說之神通,是否會引起大成就者之靈動感應(yīng)?只在于你心中是否動念。”
文森特卜答道:“不動不分別,是諸法印。無量光說‘動念即緣起’,原來如是!我聞大成就者亦身心相合,若自了阿羅漢,原來如是!善哉,善哉!”
阿蒙笑道:“我沒聽說過什么自了阿羅漢,我只知大成就者逝后,靈魂可以拒絕冥府的接引,自行發(fā)愿散去或往新生。”
兩人在臺下談話,舞臺上的戲劇還在繼續(xù)。俄狄浦斯在忒拜城邦郊外遇見了人面獅身女妖,女妖問出了那個謎題“是什么,早晨四只腳、中午兩只腳、晚上三只腳?”
俄狄浦斯給出了答案——人!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只能用四肢爬行,長大后以雙腳行走,到了暮年又會拄著拐杖。謎題被破,人面獅身女妖羞憤難當(dāng)跳下了山崖。俄狄浦斯解救了忒拜城邦,娶了先王的遺孀成了國王。
看戲的梅丹佐突然嘟囔了一句:“那人面獅身女妖還有她的謎題,我有印象,是埃居的神話傳說,這里的劇作家卻把它編進(jìn)了這個故事里。我只是有點(diǎn)納悶,那是女妖啊還是神經(jīng)病啊?謎題破了就走唄,好端端的尋什么短見啊,連這點(diǎn)刺激都受不了?”
伊索讓他給逗樂了,呵呵笑道:“這只是戲劇中的象征,人們因?yàn)榛卮鸩怀鲋i題而失去生命,女妖也因?yàn)榇鸢附視远聭已隆!?
梅丹佐解釋道:“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我仍然覺得那女妖是神經(jīng)病。假如讓我來寫這出戲,絕對不會這么寫!”
伊索笑出了聲:“所以你成不了劇作家,你就是梅丹佐。你明明看出這戲在寫什么,只是自己覺得不舒服而已,與劇作家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