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不可能的,除非有外力強制打斷了舊的道路。
到了那時候,恐怕就是姜圣所說的血染石頭城了。
故此,道衍有義務有能力也有責任,順著姜星火所指引的方向,悄然扭轉大明未來前進的道路,把舊的大明,引向一條新路。
但是要知道,下西洋的時候,文官就已經幾百個不愿意了,為此,還是皇帝跟諸藩、勛貴籌的錢,才讓第一次下西洋所必須的造艦計劃開始啟動。
而如果想要征伐日本,想要擴大對海外的貿易和殖民,這點經費,是根本不夠的。
至于所謂的日本存在金山銀山,文官根本不會相信這個理由。
所以,如果想要讓文官們同意憑空支出這么一大筆錢,也是培養新階層所必須的啟動資金,道衍就要謀劃一個局,一個看起來荒唐可笑,卻能讓所有文官不知不覺間跳進去還要感激他的局。
“權謀之道,姜圣懂得還太少。”
“今日,為師便先為姜圣探路。”
道衍決心已定,又吩咐了慧空幾句,慧空方才悄然離去。
而緊接著,便是另一位意料之中的人前來匯報。
金幼孜一身綠袍,戴著官帽,施施然地拾階而上。
“如何?”
道衍也不擺架子,捻著手中的珠串,笑盈盈地問道。
看著道衍猶如病虎盯食一般的笑容,金幼孜連聲道:“一切順利,一切順利。”
“得知了夏尚書提議大明國債的‘真相’,百官是什么反應?”
金幼孜戲謔笑道:“看起來都挺羞愧,但估計這幫老狐貍都是裝的。”
“擺個樣子罷了。”
道衍不以為然地說道:“滿朝文官,應該早晨沒少對夏原吉口誅筆伐吧?”
“那是當然。”金幼孜點點頭。
“你覺得他們都是出于什么動機?”道衍的話語,帶了幾分考校的意味。
金幼孜略微思忖,便說道:“有一些人確實跟夏尚書不對付借機發難,但這部分人只是極少數,還有一些是隨風倒的墻頭草,看自己的上司、師長開口了,也跟著斥責兩句裝裝樣子。”
“那你說。”道衍轉動手中念珠,“那些個侍郎、尚書,以他們的地位為什么要開口呢?他們既然不是隨風倒的墻頭草,也跟夏尚書沒有仇怨,更談不上什么利益爭端.最重要的是,如果真說扣一個月俸祿‘大明國債’影響到誰,也絕對影響不到他們,這些大官哪個不是家財萬貫?扣一個月俸祿,又餓不死,反倒是那些小官真的有揭不開鍋的。”
“指桑罵槐。”
金幼孜直白且干脆。
“明著是罵夏尚書,都是罵給陛下聽得,一個個說的不都是夏尚書蒙蔽圣上、辜負圣恩?”
“但是。”金幼孜的面色終于有些疑惑了起來,“道衍大師,有一事我確實不明,還請大師賜教。”
“且說來。”
大風卷過,山崗上道衍的黑色袈裟獵獵而動。
“扣百官一個月俸祿,來認購大明國債,這件事做的,從表面上看來,就是蠢得離譜。”
金幼孜無奈說道:“您不會不知道,朝廷的規矩.即便是國家再艱難,也不能對官員的俸祿開刀。”
見道衍不說話,金幼孜復又繼續說道。
“而且,即便是想起一個表率作用,也不能一個月俸祿都扣了啊,有的小官難道逼著他餓死不成?”
道衍耐心地聽完了金幼孜的話語,然后說道。
“就是要他們覺得,自己差點被餓死。”
金幼孜一時驚愕。
“沒這個道理。”金幼孜懇切言道,“便是認購的多的官員,給發點不值錢的榮譽,都比這般趕盡殺絕強得多。”
道衍看著對方,眼神分外冷峻。
“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