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莫名其妙。還是待在詔獄里舒服,吃喝賭應有盡有,隔一陣子還能聽課學點知識,哪怕是當個囚徒,也比去送死強。
而且李景隆相信,朱棣是絕對舍得他的。
往陰暗的角度設想,沒準朱棣就等著大明百官之首的曹國公死在日本國內,然后名正言順地興師討伐呢。
曹國公是我手足兄弟,至愛親朋。
多好的借口啊。
至于曹國公怎么死的,不重要。
想到這里,李景隆不由得決定,一定要多帶點曹國公府里的家將,如此才能保證不被使團里的“自己人”背后捅刀子下黑手。
誰知道他們有沒有朱棣下令殺他的密旨?
“其實這兩點倒也不是什么問題。”
姜星火想了想說道:“第一點呢,關于倭寇的問題,只需要你請求朝廷多派點水師保護就好了,這個沒什么說的,倭寇的戰斗力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強,他們的船跟大明水師的正規艦船也完全無法相比。”
“至于第二點呢.”
姜星火清了清嗓子說道:“臨別之際,為了你的安危,就臨時改一下課表吧。”
“今日咱們改講《國運論》的第二卷,地緣政治與民族特質。”
“作為接續《國運論》第一卷王朝周期律的內容,第二卷,我們將不僅僅局限于一個王朝的視角,而是以華夏周圍的國家為例子,挨個探究其國家的形成與發展,乃至民族特質的產生與異同。”
“同時,這也是講述國與國之間歷史、局勢演變的另一個視角,通過這個視角,你們才能明白國家從來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是處于一個整體環境之中的,需要當做一個整體來看待問題,而不是孤立地去分析。”
聞言,李景隆和朱高煦都有些驚訝。
他們本來以為,《國運論》講完了王朝周期律,講完了如何通過徭役、糧食、耕牛與種子這三個角度來解決應對王朝周期律,《國運論》就算是講完了畢業了。
沒想到,《國運論》竟然還有第二卷。
而且,從姜星火的話語來推測,這個第二卷,似乎已經不僅是講一個國家的了,而是講很多個國家。
這就大有意思了。
按照過去大明高層的觀念,大明乃是天朝上國,四海之內皆是蠻夷。
從來沒有人提出過,國與國之間需要整體地去看待他們的歷史演進與現實局勢發展。
這種全新的觀點,讓他們耳目一新。
姜星火繼續說道:“如果你能深刻地理解這節課的內容,那么我相信,對于你出使海外,認知他們對大明的態度是如何形成的,以及他們的民族特質都是什么,借此制定你的對外交往策略,是很有幫助的。”
“畢竟,這便是所謂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里的知己知彼,不僅要知其然,也就是知道對方國內到底是什么樣的情況,同時也要知其所以然,也就是知道對方國內的這種情況,到底是因為什么而產生的,這才是最重要的。”
李景隆和朱高煦同時點了點頭。
這跟孫子兵法里的道理,是如出一轍的。
或者說,天底下的道理就是這樣,一通百通。
而李景隆也有些恍然,為什么自己對出使日本,有著極為畏懼的心里。
人之所以畏懼,來源便是未知。
而這種未知,正如姜星火所說,絕不是知道一些對方簡略的情報,便算是已經知曉了。
真正的未知,是對事物的根源一無所知。
而姜星火今天臨別前給他講的這節課,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周邊這些國家都是怎么來的,歷史是怎么演進的,互相之間的關系是什么,有什么樣與大明截然不同的民族特質。
而搞清楚了這些,無異就相當于李景隆跟對方博弈的時候,把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