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德行了。
這幫人靖難之役時期對于江南人力物力的組織度之低,以及對官府權責上手揮霍之驚人,簡直是讓人失望透頂。
靖難之役打到最后,朱元璋給朱允炆留下的這臺完整的、規??胺Q世界第一的戰爭機器,被人菜癮大的江南士紳上手操作的稀碎,大量的資源在途中被浪費,到處都是逃兵和流亡的民夫,前線明明連吃敗仗,后方的揮霍卻是愈發觸目驚心。
原本姜星火還以為當初朱棣能順利登基是有運氣成分,場場戰役神風相助,但現在看來,完全就是以齊泰黃子澄為代表的江南士紳給力。
而且這幾年江南士紳的表現已經完全證明了,他們根本無心于治理江山社稷,甚至連自己地面上的水患安危也絲毫不放在眼里。
“為什么費勁?”
這個問題問的宋禮一怔。
這便是要說,宋禮不是江南士紳出身。
他是河南永寧人,以國子監生員的身份踏入仕途,隨后一直在外任,重要的履歷是洪武朝時任山西按察司僉事、建文朝時任陜西按察司僉事,宋禮做京官的時間都很短,這也是為啥他能上書永樂帝《孤憤》,毛遂自薦到變法派當臥底。
“因為他們就不想賑災。”
姜星火翻身下馬,尋了處有樹蔭遮蔽的陰涼地,解下水囊灌了口涼開水后,與宋禮干脆說道。
見宋禮還是不太理解江南士紳的思維,姜星火便曉得對方善于做事、有仕途之心,但置辦家業恐怕不是什么好手,便點撥道。
“若是沒有水災,從家田千畝到萬畝得多久?”
都是聰明人,只是這一點撥,宋禮便明悟了過來。
其實這跟姜星火前世,每逢金融危機都是巨頭們的盛宴,道理是一樣的而且這個時代的士紳們,負債率更低,現金流更充裕。
家底厚的江南士紳,不怕一兩年的水災,水災只會讓普通自耕農破產,繼而有助于士紳快速兼并土地。
“所以國師覺得,如果繼續放任不管,只怕會禍害整個江南剛剛初步推行的攤役入畝?因此才會主動請纓前往五府,希望用自己的努力將這場對百姓來說的浩劫給降到最低!”
宋禮用敬佩的目光看著姜星火。
姜星火剛想說什么,王斌卻忽然來報。
“國師,因為連日暴雨,白鶴溪在呂城鎮和奔牛鎮中間這一段,直接改道進入了廢棄運河,然后又沖出運河古道,沖毀了小河鎮的渡口,眼下尋不到船,前面的路走不通了?!?
姜星火翻出地圖看了看,蹙眉道:“便是說,過了這個水澤就沒路了?”
“是。”王斌也有些無奈。
眼下的江南的陸路交通被暴雨引發的洪災和河流改道嚴重影響了。
如今雨雖然暫時停了,情況卻絲毫沒有改善。
本來,他們是可以跟稅卒衛一樣分批走水路的,但某人實在執拗,非得要考察沿途風土人情,所以哪怕心中有抱怨,也不敢表露出來。
“那還有別的路可以繞嗎?”
“有倒是有,就是有點遠.大約要多繞上四五十里?!?
這便是要多費一日半的腳程了。
“走吧?!?
一行人商議之后,便決定改一條遠路,繼續向東走。
有數百精銳甲士護送,倒也不虞有什么差池,畢竟從目前的情形來看,只有南面的丘陵地區相對平坦一些,而且,東邊是常州府方向,只要能穿過丘陵,再走一百余里左右,應該就會到常州府的武進城。
或許對于現代人來說,四五十里根本不算什么,踩一腳油門一會兒就到了。
但這里不同,這里是明初,離開官道后,走的路根本就不叫“路”,而且天氣惡劣導致地面泥濘濕滑。
若是平常一個人走路自然不礙事,但現在這種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