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既然是朕的骨肉血脈,若是真有萬一,便放去海外封藩,不要再回來了。”
“你們兄弟三個都要記住,靖難之役,不能再來一次了!”
“父皇圣明,兒臣謹遵父皇教誨。”朱高燧似是放下了什么,重重說道。
見老大老二沒吭聲,朱棣看向他倆。
“朕還是希望,能夠在你們兩人之間,選出一個人做儲君。”
“大爭之世,朕的兒子,爭儲,既要爭得轟轟烈烈,也要爭得光明正大!”
“老二等評定完將階,就要北上去開平衛備秋了,到時候北直隸的變法,一并管起來。”
“給你們三年的時間,到永樂四年的今天,把南北直隸變法的成果,按之前給出的辦法衡量計算,比個高低,誰贏,誰做儲君,你們可還有意見?”
之前雖然說過這件事,但卻是在畫大餅,沒個明確的說法,如今朱高煦北上在即,朱棣卻是把這件事給徹底敲定了下來。
朱棣看向了朱高熾,意思很明白。
朱高熾也清楚,父皇就不是嫡長子登基,再加上與朱高煦的感情,天然地偏向朱高煦,如今是一定要給朱高煦一個正大光明爭儲的機會,也是對靖難勛貴集團的一個交代。
顯然,在這段時間里,因為評定將階的事情,父皇一定是受到了方方面面的影響。
而在這個機會面前,如果比的是自己最擅長的文治,自己也比不過,那就說明,父皇的選擇其實是對的。
自己,不適合繼承大明的江山。
而這時候,他不能再讓朱棣失望了。
朱高熾堅定地看向朱棣說道:“兒臣一定會成為儲君。”
朱棣松開了雙手。
朱高熾伏在地上喘息,如今精神松懈下來,剛才的疼痛幾乎使他昏厥,但他忍住了,他緩緩爬起來,低垂著腦袋。
朱棣盯著這個胖胖的兒子,良久沒有作聲,過了許久,他才問道。
“你知道你剛才錯在哪里了嗎?不是立儲的事情,是理學的事情。”
“兒臣不該質疑父皇的決定。”
“那你為什么會產生這種想法?”
“兒臣以為罷黜理學必定會帶來禍患。”
實用主義者朱棣語重心長地說道:“法家、儒家、道家.理學、心學、實學.這些說到底,對于站在這的人來說,不過都是工具罷了,這個工具,到底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要緊的?”
“治天下必用申韓,守天下必用黃老,可外儒內法的同時還與民休息,叫不叫儒家?”
“重要的不是名字,是好用不好用,什么綱常,什么道統,那是用來騙底下人的,你怎么還跟著信了呢?”
“是。”
朱高熾低眉順目地聽訓,心中卻有了另一份感觸。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姜星火敢做的這么肆無忌憚了。
甚至于,朱高熾忽然覺得,自己對于父皇的了解,可能都沒有姜星火深刻。
姜星火太清楚父皇想要什么了。
“朕知道理學好用,可理學同樣有弊端。”
朱棣臉色一肅,緩緩地說道:“理學之弊,在于不通世事,不辨真偽,不識時務,自宋以來,便是偏安一隅之地誕生出來的小家子氣之學,大明煌煌天朝,威加四海,如今正逢大動蕩、大變革之時,若不及趁勢掉頭,只怕將來難免出現更多積弊,積重難返時再想改,可就晚了。”
朱棣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不要把這些事再留給你們的兒子,孫子去做了!”
“兒臣明白。”
三位皇子紛紛躬身行禮,異口同聲道。
姜星火點了點頭,朱棣說的確實沒錯。
理學在很早的時候,準確的說是南宋的時候就應該變革了,而不是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