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哆嗦,當(dāng)真怪可怕的。
待走進去,寒意更濃,門轟然合上,我們便陷身伸手不見五指,墨汁也似濃重的黑暗里。等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方瞧見四壁有些碧瑩瑩的小光點,宛如一雙雙眼睛,我見狀不禁打了個寒顫。
正山似乎對路很熟,邁著不快不慢的步伐往深處走,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緊握住腰帶,生怕跟不上正山,給甚么妖怪吃了。時間一久,對周圍越發(fā)看的清楚了些,那些碧瑩瑩的光點竟是游動的,倒像人世間的螢火蟲。我好奇的伸手抓了抓,卻是可見不可得的,許是龍宮的罕物。
在光點照耀下,勉強能看出四壁乃堅固青石筑就,只怕這便是那堅不可摧的地牢了。龍井日日在此挨餓受凍,看來當(dāng)真觸怒了龍王,不然做父親的,怎肯教兒子在此受苦。隨著正山愈行愈深,寒冷的感覺也越來越重,我已經(jīng)凍的瑟瑟發(fā)抖。正山低聲道:“此處已近冥門苦寒無比爾須忍忍方可。”
原來到冥門了,便是龍井要看守的地方么?冥界。難不成是陰曹地府?我越想越怕,又怕給誰發(fā)現(xiàn),不敢出聲,一顆心撲通撲通仿佛要從喉嚨里跳出來,真真難受不已。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出現(xiàn)一道煙霧似的飄渺墻,倒很像是烏云堆積而成,虛虛實實好不陰森,正山徑自穿了過去,我閉上眼睛也聽天由命的跟進去了,只聽正山道:“爾可睜開眼睛了已至饕餮哥哥之所在。”
我一聽忙睜開眼睛,只見幽冥昏暗里,一個難以形容樣貌,世所未見的大頭神獸正被成人大腿粗的鐵鏈拴著,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虛弱的發(fā)出咻咻的聲音,當(dāng)真凄慘至極。
這大頭神獸我雖僅僅在龍井大戰(zhàn)太平猴魁時見過一次,但一眼便認(rèn)出那便是龍井。當(dāng)初它雖未抓到太平猴魁,但自是神勇無比,現(xiàn)在瞧著倒像是有傷病似得,教人毫不憐惜。
我忙走近,道:“龍井大人,梅菜我來瞧你啦!”
那大頭神獸吃力的支起碩大的頭顱,西瓜似的大眼緩緩眨了眨,發(fā)出“唔~”的一聲嘆息,又不堪重負(fù)似得垂落到地上。
我忙問正山:“知道龍井給關(guān)起來,可是怎生成了這幅模樣?”
正山道:“饕餮哥哥這些日子皆未曾進食供奉是以虛弱成此般模樣。”
原來是餓的,那么愛吃的龍井餓成這樣,著實教人心酸。
正山道:“再不松口答應(yīng)娶枕夢公主只怕饕餮哥哥龍神之位不保永遠(yuǎn)只能守在冥門出口著實可憐。”
我忙勸道:“龍井大人,婚事歷來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凡間仙界皆如此,你瞧戲臺上那牛郎織女,就算兩情相悅下場也是凄慘,不若你就聽了龍王爺?shù)闹家馊ビ⒛钦韷艄髁T!難不成在此挨餓比娶親還要舒服些?”
龍井一動不動,合上眼睛,好像已經(jīng)說不得話了,也或許只能在化作人形時說話?我嘆口氣,龍井這個光景,眼瞧著是夠嗆能回龍神祠在煙雨閣捉妖了。
“可是難道不能想辦法幫幫龍井么?”我望向正山。
正山搖搖頭:“只能是松口肯娶枕夢公主了但饕餮哥哥說寧死不屈據(jù)吾看很是為難。”
哎,看龍井這幅樣子,干著急又束手無策,當(dāng)真叫人心焦。
“哎呀,想辦法這種需要頭腦的事情,正山弟弟你是不行的。”說話間一個風(fēng)雅的貴公子穿一身碧色長袍,搖著一柄折扇悠然而入:“這便是那傻狍子么?正山你膽子倒不小,敢?guī)Х踩诉M來,給睚眥兄長知道你偷偷用他的至寶雨露隱身珠,少不得得跟你發(fā)一番脾氣,到時候能求狴犴哥哥給你主持公道便好,求不得,看你怎生收場。”
這個貴公子舉止文雅,一副斯文相,朱唇嘴角上翹,總是含著笑似得,面色白凈,劍眉星眸,頭上戴著紫金翠玉冠,端的一副聰慧相,一看便是個腹有詩書氣自華的。
雖說這貴公子面善的很,可如此突然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