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手輕輕的一抬,忽然一個東西從那個洞口跌落了下來,居然,是半截子手指頭!
我還來不及驚叫出聲,那一截子手指頭猛地化作了飛灰,只剩下了一截子骨頭,咕嚕嚕的從縫隙之中滾出去了!
我身上徹底的冷下來了,望著那個黑窟窿,有點哭笑不得:“想不到,這里居然還有觀眾。”
“我不該說是演。”程恪唇邊泛起了一絲冷笑:“這里不光是民風剽悍,連野鬼的膽子也這么大。”
“這個旅館……”我猶豫了一下:“該不會正是因為鬧鬼才出名吧?你看見了,那些個本地人對這個旅館諱莫如深的樣子了。”
“這個地方,看來百無禁忌。”程恪說道:“你還記得那個門檻吧?”
“當然,我費了老大的力氣才進來……啊,門檻!”我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對了,養鬼師在沒有主人邀請的情況下,是不能進門檻的,而我是進來了之后,那個店主人才出現說了歡迎光臨……”
“這個旅館,看來藏著不少有意思的事情。”程恪摸摸我的頭:“為了怕剩下的記憶流逝的更快,今天是沒辦法對那些東西大開殺戒了,所以,委屈你……”
我當然知道他的意思,紅了臉說道:“誰委屈了!”
“陸蕎,”程恪微微一笑,伸過來了胳膊將我的頭攏在了他的懷里:“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我心頭一顫,他第一次,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心像是被輕輕柔柔的羽毛搔動了一下,微微顫著,但是,覺得很柔軟,很幸福……
是不是,一直不肯下定決心,是我在等著這一句話?
猶豫了一下,“我也是”三個字,卻還是沒說出來。
這一夜睡的異常安穩,安穩到,在遇上程恪之后經歷的所有凄風苦雨里面,顯得彌足珍貴。
他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可是他在,他在也就足夠了。
不知道沉沉的睡了多久,連一個夢也沒做,直到被外面的鳥叫聲吵醒了,睜開眼睛,程恪一雙閃亮的眼睛正望著我:“睡足了?”
我點點頭,坐起身來:“外面好多鳥。”
“是金頭燕子。”程恪下了床,幫我把床上的簾子放下來:“換好了衣服,我帶你出去走走。”
我一面在簾子里面換衣服,一面問道:“什么是金頭燕子?”
“一種只在陰氣旺盛的地方才會出現的燕子,這燕子跟普通的燕子幾乎是長得一模一樣,但是跟普通燕子不一樣的是,它們只用死人殉葬的東西來搭窩。”
對了,在這附近,就是亂葬崗,有這種鳥也不足為奇。
我穿好了衣服,打開了簾子,接著問道:“除了這個,它還有什么特征嗎?”
程恪見我收拾好了,就把窗戶打開了,說道:“這種燕子,最喜歡有陰魂出沒的地方。”
我望著窗戶,一下子看愣了,只見院子里的大桑樹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燕子!
這樣說來,這個惠人旅館,是個陰魂密集的地方了……
“水打好了,你不要出去了,就在這里洗漱。”程恪指了指一個紫金纏花卉枝子紋,古色古香的臉盆架子說道:“茶水間,不太干凈。”
我答應下來去洗臉,程恪細細的用毛巾把我臉上的水珠擦干了,眼睛里的光芒閃耀了起來,我知道他在看我,可是,他這樣狂熱的眼神里,看的是我,還是跟我有七分相似的菖蒲?
把這個想法壓下去了,我笑了笑:“我餓了。”
“去吃飯。”程恪有點失神,但是馬上回過神來:“芝麻燒餅和紫米粥?加上一碟子脆筍。”
這樣具體詳細,大概,是以前的老菜單吧。
這也沒什么好計較的,我點了點頭,跟著程恪走出了長廊。
在白日的風和日麗下面,我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