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長廊居然是雕欄畫棟,細細描繪了很多古時樣式的花卉,映襯著院落里面的繡球花,真的有一種身處世外桃源的感覺,而且,西川的天,特別特別藍。
程恪順著那開滿了淡紫色繡球花的小徑牽著我的手到了前堂,前堂地上鋪著干干凈凈,磨的沒有了棱角的青石板,陳設都是以前的老東西,小馬自鳴鐘啊,紅木春秋椅什么的。
現在里面正是飯香撲鼻的時候,已經有幾桌客人坐在那里吃飯了,油光閃亮的烏木桌子,一看就是老東西了。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么,一進了前堂,那些客人抬頭看見了我和程恪,眼神就有點不對,閃閃爍爍的,像是含著什么故事似的。
客人有三桌,一桌是三個瘦瘦的狐貍臉中年婦女,一桌是一胖一瘦的兩個漢子,還有一桌,是單獨一個大概也是年輕男人的背影,看不清長相。
狐貍臉婦女的眼神有點譏誚,兩個大漢則裝沒看見我們。
我有點好奇,幾乎疑心自己臉上沾了什么東西,程恪倒是不以為意,幫我擦干凈了長凳子,按我坐下了,頎長的身影瀟灑的沖著胖饅頭走過去,跟胖饅頭說了菜單,胖饅頭還是那個死氣沉沉的樣子,點點頭就操弄去了,我順帶著望著其他人吃的東西,也一律是古色古香的清粥小菜。
程恪剛坐下,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就陰陽怪氣的開了口:“小兩口年紀輕輕火氣旺盛,我們是過來人,也都明白,可是聲音太大,別人睡不了覺,就不太好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和程恪,感情是把昨天那嬌喘的聲音,當成了我發出來的了?
我趕緊說道:“你們誤會了,昨天那個聲音,我們也聽見了,并不是我們發出來的,你們可不要誤會。”
“誤會?”另一個狐貍臉中年婦女譏誚的說道:“全旅館,就住了這么幾個人,不是你們,還能是誰?吃了不說吃,拉了不說拉,有意思嗎?”
只住了這么幾個人?那年輕的女性,果然只有我一個!可是不對呀,昨天明明……
程恪挑起了好看的眉頭來,答道:“你情我愿的事情,也沒什么好丟人的,可聲音不是我們發出來的,我們為什么要冒領了?”
話是普普通通的話,程恪的語氣也并沒有怎樣不同,可是憑著他那個懾人的氣場,一下子就把那三個中年婦女的氣焰給壓下去了。
她們對視了一眼,像是掂量著,程恪不像是個好惹的人,便不約而同的拿著碗喝起了粥來,顯然是個口服心不服,敢怒不敢言。
那兩個大漢全然是看熱鬧的樣子,根本沒有像是要插手這個摩擦的樣子。
正這會,那個獨自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年輕男人回過頭來,微微一笑:“幾位嬸子應該真的是誤會這兩位了,昨天,那個聲音我也聽見了,是從我房間的西面傳過來的,可是這二位來得晚,分明是住在了我東面,雖然那個聲音不知道是誰,但我可以作證,一定不是他們。”
我這才看清楚了那個男人的長相,果然是跟我相仿的年紀,肯定不會超過二十八歲,一幅挺眉清目秀,挺討人喜歡的模樣,雖然比起了程恪的英氣和李明朗的俊秀是多有不及,可也是一個難得的好模樣了。
我趕緊道了謝,那個男人微笑道:“這個哥們兒說得對,不是你們的,真沒必要冒領。”
那幾個狐貍臉的中年婦女這才不支聲了,吃完了粥,邁過了那高及膝蓋的門檻,一扭一扭的出去了。
兩個大漢也吃完了飯,背上了背簍,也緊隨其后的出去了,胖大漢咕噥了一句:“這個日子口來的,估計著又是來者不善啊。”
瘦的大漢答道:“管那么多干嘛,咱們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就行了。”
這是什么意思?
我這才留心,屋子里的人穿著的衣服,都是那種上個世紀一樣的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