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
陳勝隨手將擦拭汗水的汗巾扔到堂案到,轉身對站在堂下的吳廣說道:“站著作甚?坐下說!”
說著,他提起堂案上的水壺,直接對著壺嘴猛灌一氣。
面對他這種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姿態,吳廣心頭暖暖的,他坐到椅子上說道:“俺與十三叔都覺得,咱們日前掃的南城和西城的那些閑漢背后之人,應當就是李家,這是正主兒找上門來了。”
“嗝……”
陳勝放下水壺,滿足的打了個飽嗝,旋即笑道:“這是你想到的,還是十三叔想到的?”
吳廣:“十三叔想到的。”
陳勝笑了笑,沒有再深究,轉而道:“不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的確是大家族的常規操作,不過我的確是沒想到,會是李家。”
“更沒想到,堂堂郡望李家,竟會這般沉不住氣,連試探都不再多試探幾回……看來,他們對街面兒上這支人手,很是重視啊!”
吳廣想了想,說道:“大哥,李家是不是已經看出點什么了?”
陳勝沉吟了幾息,搖頭道:“應該沒有,他們若是已經查到咱家頭上,那這份請柬,就不會是遞給十三叔,而是直接遞給我!”
他心里倒是覺得,這極有可能也是亂世將至的征兆之一。
他從不覺得,天下就只有他一個聰明人。
李家家大業大,信息渠道肯定比他更寬泛。
他能看出的東西,李家自然也有人能看出。
但這些話,他并不能對吳廣說。
這不是他相不相信吳廣的問題。
而是謀事在密。
只要對人說起,便算不得密!
吳廣:“那這場酒宴,十三叔去不去?”
“去!”
陳勝坐在太師椅上,摩挲著下顎的胡茬若有所思的問道:“能去聽聽李家的態度,為什么不去?”
吳廣思索了片刻,再次問道:“那您覺得,李家會不會要咱們,將南市和西市那兩支旗收回來了?”
陳勝贊許的點頭:“不錯,能提前想到這一點,算是知道動腦子了……依我看,他們并不會直接提及南城和西城街面的地盤歸屬問題,他們只會不著痕跡的說起,南城和西城的誰誰誰,與他們是什么關系。”
“所謂的大人物做事,往往就是這個樣子的,他們從不會說什么我要如何如何,而是說你要如何如何!”
吳廣想了想,試探道:“讓十三叔回來后,主動把那兩支旗收回來?那咱能不能裝作沒聽明白?拖下去?”
陳勝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這種事,沒得拖的,以他李家在陳郡的地位,肯自降身份來和十三叔談,就已經表達了勢在必得的態度,咱們要是裝傻,他們就該下死手了!”
吳廣不甘的說道:“那咱總不能就這么白白的將南市和西市都讓與他們吧?兩市的賬目,俺聽過去的那個紅棍稟報過,不少銀錢呢!”
陳勝沉吟了十幾息后,才輕輕的嘆了一口,說:“形勢比人強,退一步就退一步吧,咱家目前還不夠格與李家掰腕子……可惜了,這些人要是稍微遲鈍一點,再給我兩個月時間發展,屆時他們即便是親自下場,咱們也不至于這么被動!”
以陳家現在的實力,其實他并不怵李家這樣的坐地虎跟他玩狠的。
但官面上的關系,陳家較之李家這樣的郡望之家,相差得太遠了!
頓了頓,他又說道:“但就算是讓,也有讓的說道,你替我,將這些話轉達給十三叔!”
“一,南城和西城給我猛虎堂交過清潔費的商戶攤販,他們不能動……這是我猛虎堂的規矩,也是我猛虎堂底線,過了這條線,我猛虎堂就將視作他李家正式與我們開戰,到時候,就算魚會死,網也一定破!”
“二,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