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喜聽言大為意動,可一想到現在的時辰,又有些不好意思,期期艾艾的小聲道:“這,這,會不會太勞煩嫂嫂了……”
自陳勝將面條用吃食攤子推廣開來之后,面條這種煮食簡便、豐儉由人的食物就在陳縣流傳開了。
但各種各樣“自學成才”的千奇百怪玩意,哪里有陳家大院的面條地道?
陳喜比陳勝還要年少兩歲,正是最好口腹之欲的年紀,回回來陳家大院,都要纏著趙清央求她給他做一碗面條。
趙清笑了笑,輕聲道:“這能費什么事……你們先說正事,面條很快就好!”
說完,她就提著燈籠徑直出門去。
陳喜看向陳勝,撇嘴道:“勝兄,這次要不是看在我嫂嫂的面子上,小弟可真不會來冒這個險!”
行商陳家公然違抗郡衙政令的消息,已經在陳縣的諸多世家大族之內傳開了。
這個時候來行商陳家,一旦被發現,勢必被郡衙敵視。
陳勝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不然他也不會等到天黑后才讓陳虎去槐安堂請人,而且還是跳墻進來。
而這個檔口,陳喜還肯來,自然也是槐安堂真將行商陳家視為盟友。
“少扯淡!”
陳勝哈哈一笑,熟絡的捏住這小蘿卜頭的發髻輕輕搖晃:“我看你分明就是想你嫂嫂做的面條了吧!”
“去去去!”
陳喜努力將自己的腦袋從他的魔掌下掙脫出來,而后義正言辭的說:“那必須是我嫂嫂的面子更大!”
陳勝還待調侃這小蘿卜頭幾句,一旁的陳虎已經小聲提醒道:“大郎,有話快說,咱答應了槐安堂家主,丑時前將公子喜送回槐安堂!”
“不著急!”
陳勝擺了擺手,揶揄道:“怎么也得讓咱公子喜吃完面條再回去,不讓他又得念叨好幾日!”
陳喜看了一眼伙房那邊亮起的燈光,哼了一聲,沒搭理陳勝。
……
三人進入廳堂,分主次落座。
陳喜小大人似的板著張小臉,正色道:“勝兄,來時高堂命小弟轉告于你,言此次郡衙召集你等,乃是為強按徭役,赴周口開挖河渠。”
“徭役?”
陳勝“呵”了一聲,冷笑道:“一幫蠢材,找借口都不知道找個好借口!”
徭役自然是什么時候都有的。
但似行商陳家這樣在地方上有較大影響力的大族,通?;c銀錢,就能夠免除或者找人替自己執徭役。
如李氏和槐安堂陳家這樣的官宦之家,大周更有明文律例,一律免除徭役!
至于眼下……
徭役更是一個笑話!
縣里到處都是無家可歸、嗷嗷待哺的流民!
真要征徭役,隨便拿點糧食出去嚎一嗓子,就有大把的流民踴躍報名!
什么?
沒糧食?
這壓根就不是糧食的事!
若真是正經的徭役,郡衙隨意派個人來與陳勝商議一番,陳勝為了免除自家的徭役,會吝嗇掏點糧食請那些流民代勞嗎?
可人家壓根提都沒提糧食的事,而是直接就要將徭役強行攤派到他們的頭上!
“這件事,王家莊是個什么態度?你們官宦世家這一系又是個什么態度?”
陳勝接著問道。
“王家莊那邊,郡衙似是未曾攤派徭役,自然也就無甚反應?!?
陳喜邊想邊回道:“至于各世家……李氏的意思是,咱們不摻合郡衙的臟事,靜觀其變?!?
陳勝擰起眉頭:“李氏挑頭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李氏少族長李由,現任郡衙兵曹掾吧?”
陳喜聽懂了他的意思,補充道:“原地不動,靜觀其變!”
陳勝緊鎖著眉頭尋思了片刻,忽然一拍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