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陳家大院。
“刺啦……”
悅耳的菜碼入油鍋聲響起,趙清拿著鍋鏟嫻熟的翻動鍋里的菜肴。
陳勝和阿魚一人扒著伙房的一邊門柱,垂涎欲滴的望著灶臺上擺放的成品雞鴨魚肉。
趁著趙清不注意,陳勝伸手偷了兩塊雞脯子,一塊喂進自己嘴里,一塊塞進阿魚的嘴里, 背過房門,窸窸窣窣的快速咀嚼著。
陳勝瞅著阿魚鼓著腮幫子,像只滑稽小松鼠的模樣,哧哧的匿笑。
阿魚瞅著陳勝油得反光的血盆大口,也彎起了大眼睛,傻傻的跟著笑。
一塊雞脯吃完,陳勝一歪嘴噴出雞骨頭,熟練的把手伸進伙房里去拿吃的。
“啪。”
一雙筷子不輕不重的打在了他偷吃的手上,陳勝一歪頭, 就見趙清沒好氣兒的瞪著眼睛:“公爹還沒回來呢!不許吃!”
陳勝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收回手,抄著雙手倚著房門,雙眼賊眉鼠眼的在那幾盤雞鴨魚肉上打轉。
阿魚也背著雙手,揚著小腦袋可憐兮兮的看著趙清。
趙清在二人之中掃視了一圈兒,又好氣又好笑在腰間的圍裙上擦了擦雙手,然而取出碗筷,麻利的在幾盤雞鴨魚肉里撿了些邊角料,連著筷子一起塞進阿魚懷里:“喏,慢些吃,魚有刺!”
阿魚樂淘淘的瞇起雙眼, 首先架起一大塊鴨肉喂到陳勝嘴邊。
陳勝低頭一張血盆大口, 就將鴨肉吞進了嘴里,一臉得逞笑容的問道:“阿魚, 大姐做得菜,好不好吃?”
阿魚叼著一塊雞肉重重的一點頭:“好次!”
陳勝:“嘿嘿嘿!”
阿魚:“嘿嘿嘿!”
趙清都沒眼看這傻乎乎的兄妹倆, 沒好氣的揮舞鍋鏟道:“你們倆能不能上外邊吃去,礙著我做飯啦!”
陳勝置若罔聞,穩如老狗!
阿魚全心全意對付碗里的肉,紋絲不動!
灶臺后燒火的廚娘低著頭,努力的忍著笑,但松動的雙肩出賣了她的笑意。
陳勝掛不住臉,假意問道:“對了大姐,我讓你練的長春樁,你練的咋樣了?”
趙清背過臉,鎮定自若的說:“就那樣唄!”
陳勝:“就那樣是哪樣?”
趙清:“就那樣就是就那樣唄!”
“大姐騙人!”
阿魚開口了,認真的說道:“她好幾日都沒站樁了!”
趙清雙肩一垮,沒好氣兒的跑到阿魚身前,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小沒良心的,大姐白待你好啦?就知道向著你大哥……”
阿魚瞇起雙眼,“嘿嘿嘿”的笑。
陳勝吐出嘴里的鴨骨頭,板著臉說:“大姐,這就是你不對了,怎么能騙我呢?”
趙清背過臉整治著鍋里的菜肴,叫屈道:“練武真的太難了, 妾身跟個木頭樁子似的站了那么久, 根本就沒有感受到你說的血氣涌動……”
陳勝頭疼的“嘖”了一聲,他知道趙清不喜歡習武。
她喜歡給他們做飯、給他們做衣裳……
陳家大院不是沒有仆役,雖然少,但管后院的、管伙房的、管馬廄的、看大門的,一概不缺的。
伺候他們仨,綽綽有余!
但他和阿魚的衣食住行,趙清從不假人手,每日不是琢磨著,要該他們做點什么好吃的,就是琢磨著,快入夏(入冬)了,得給他和阿魚添置幾件衣裳了……
陳勝不是沒有勸過。
但他勸不動!
他也知道,強迫趙清不再操持這些雜活,每日跟個菩薩一樣端著架子,“享受”世家主母的“幸福”生活。
就和前世那些從鄉鎮上走出去的天之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