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推辭,咱王氏人丁可不興旺,可經(jīng)不起你霍霍……”
王離終于忍不住了,半躺在地上,面紅耳赤的梗著脖子說道:“阿爹,您說兒子不及您也就罷了,兒子認(rèn),可您要說兒子連一軍之長都做不了,兒子打死也不認(rèn),難不成兒子還不及那季布、陳嬰?”
“很好,未將自己與李信相提并論,看來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王賁唉聲嘆氣扶正了歪倒的馬扎,拍了拍道:“站有站像、坐有坐相。”
王離爬起來,默默的將小馬扎搬到王賁手臂夠不到的位置,重新坐好。
王賁權(quán)當(dāng)沒看到,問道:“你自幼熟讀兵法,上將軍所著兵書,還未忘記罷?”
王離:“兒子縱是忘了您姓甚,也絕不敢忘了上將軍之兵法!”
王賁的眼角抽了抽,暗暗在心頭小本本上給這逆子記上一巴掌,而后面不改色的再次開口道:“很好,那我問你,何以破正?”
王離想也不想的回道:“以奇破正!”
王賁:“何以勝奇?”
王離:“以正勝奇!”
王賁頷首:“那我問你,這么淺顯的兵家常識,你覺得大王懂不懂?”
王離聽言,心下略一猶豫。
他這一猶豫,將王賁都看得震驚了……他猶豫了?他竟然還猶豫了?逆子啊!!
好在王離接下來的話語,救了自己后腦勺一回:“大王用兵,似天馬行空、又如羚羊掛角,不拘一格、能人所不能,這般淺顯的兵家常識,應(yīng)無法加諸于大王之身。”
王賁勐松了一口氣,右掌噴薄欲出的氣勁,緩緩的流回了丹田之中。
他緩緩說道:“先前為父得知大王拜李信為北征將軍北伐太平道,拜蒙恬為西征將軍西征你祖父之時,心下便曾感到疑惑,為何是蒙恬西征,而不是李信西征?”
“你祖父用兵章法,無須為父多言。”
“蒙恬用兵之章法,極肖你祖父,只是目前還欠缺些火候,不及你祖父老辣,若以常理度之,他與你祖父對陣,當(dāng)處處受制于你祖父,縱使能維持不敗,也不過勉勵支撐。”
“而李信用兵,極奇極險,若是他領(lǐng)軍西征,縱使戰(zhàn)你祖父不過,也定能令你祖父分寸盡失、陣腳大亂,可謂未戰(zhàn)便先勝一城。”
“李信北征太平道亦是如此。”
“為父近日清點太平道諸將,料定此番太平道迎戰(zhàn)我大漢王師之大將,非幽州韓信莫屬。”
“此人用兵之章法,與大王用兵之法近似,卻又有所不同,概括起來,此人用兵可謂是奇中帶正,用之奇、令之正。”
“與此人相比,李信勝之奇、敗之正,他二人對壘,恰似針尖對麥芒,勝則大勝,敗則大敗。”
“而若遣蒙恬領(lǐng)軍北征,蒙恬完全可以不變應(yīng)萬變,積小勝掀大勢,以無可匹敵之姿碾碎一切魑魅魍魎,同樣是為戰(zhàn)便先勝一城。”
王離的臉色漸漸嚴(yán)肅。
他的段位,尚不足以支撐他站到這樣俯覽全局的高度上。
但經(jīng)老父親這么一提醒,他也勐然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此番大王對祖父大人與太平道用兵,竟然全然不對?
‘大王那般高明的統(tǒng)帥,竟然也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嗎?’
這樣的念頭,剛剛出現(xiàn)在王離的心頭,就見老父親踢了一腳面前的兵棋沙盤:“直到方才,為父才突然想明白,大王是何等的高瞻遠(yuǎn)矚!”
“他反其道而行之,令蒙恬西征,縱然蒙恬的兵法造詣尚不及你祖父,但憑借紅衣軍天下第三的絕強(qiáng)戰(zhàn)斗力,不但可補(bǔ)足蒙恬與你祖父之間的差距,還可令蒙恬反克你祖父,以犁庭掃穴之勢,徹底摧毀你祖父麾下的二十余萬姬周禁軍!”
“若是換做李信西征,縱然他憑借舉世無雙的奇兵造詣,以及虎賁軍強(qiáng)于姬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