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軍區,作戰會議室內。
一群肩膀上扛著將星的虎賁軍團高級將領,圍在沙盤之前,唾沫星子亂飛的比劃著。
“五萬將兵,遠征塞外,糧草的不及就是一個大問題,最保守估計,也得動用十萬預備役建立糧道,押運輜重糧秣……”
“都發十五萬兵了,還建立那糧道作甚?索性再加五萬,橫推沿途一干西域小國,將我大漢玄旗,一路插過去!”
“要我說,都發二十萬兵馬,也別再只想打通一條路,干脆再加十萬,趁此機會將整個西域,收入我大漢治下!”
“吳軍長高見!”
“吳軍長尿性!”
“早就該這么辦了,區區樓蘭、精絕小國,還敢來質問吾大漢天朝……辦他們!”
“要打樓蘭,我虎二師第一個出戰……”
“美得你!”
王翦站在沙盤上方陳勝的右手邊。
他看了看陳勝目不轉睛的凝視著沙盤的沉靜側臉,再看了看左右兩側一張張驕橫跋扈全寫在臉上的張狂嘴臉,眼神陌生得,就像是今日才第一次見著這些人一樣。
往日里,這些高級將領面對他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往日里他們一個比一個老成持重、一個比一個少言寡語。
雖然從來不會違抗軍區的任何軍令,也從來不會推卸軍區的任何作戰任務。
但他們也從來就不會多說任何無用的話、多做任何無用的事,開會的時候甚至連個多余的表情都沒有,一個個都活像一塊塊沒有感情的磚瓦,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王翦一直都以為,這就是虎賁軍團的風格。
他還不止一次的對虎賁軍團內部這種簡潔而高效的工作環境表示贊賞……
直到今日,他才發現,原來這些高級將領,也有驕橫跋扈、無恥雙標、康慨激昂的一面!
只是都不對他表露出來而已!
也是直到這時,他才突然醒悟,原來這些年不只是他拿底下這些人當牛馬,其實底下這些人也拿他當牛馬!
沒有感情。
全是技術!
“好了,你們就別在我面前演戲了!”
陳勝頭也不抬的敲了敲沙盤,打斷了這些夯貨們的拙劣演技:“擱我面前裝什么棒槌,你們有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
“這個……”
“那個……”
“哈哈哈……”
一眾高級將領面紅耳赤的哈哈大笑。
這些個高級將領,老的都曾在陳勝的指揮下南征北戰,小的也都曾在稷下學宮上過陳勝的兵法課。
他們才不管陳勝是怎么看他們的,反正他們人人都以“從龍之臣、人皇心腹”的身份自居,所思所想所為,也都以這個身份為出發點……
“說正事兒!”
陳勝澹澹的一句話,眾將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聲戛然而止。
陳勝拿起教鞭,在沙盤上以城池為節點,劃出了一條路來:“即刻測算!”
“唯!”
眾將之中的數名參謀齊聲應喏,而后湊到一起,迅速將測算任務分配清楚,由誰測算距離、由誰測算消耗、由誰整合目標情報……
王翦又忍不住看了看陳勝手里的教鞭,再看了看另一邊湊在一起滴滴咕咕的數名參謀,心頭那種怪異的感覺,越發的濃郁。
他若沒記錯的話,陳勝已有六載未曾踏足過雍州之地。
可陳勝指揮起這些將領來,竟然比他這個坐鎮雍州六年不曾擅離半步的參謀長,還要順暢!
簡直是細思極恐!
陳勝忽然輕聲呼喚道:“王將軍!”
王翦陡然回過神來,回道:“末將在。”
陳勝隨口說道:“將我即將御駕親征,遠征西域之事,與嬴政通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