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抱拳行禮,打馬徐徐向前。
陳驁按著劍,順著臺階拾階而上,徐徐登上烽火臺。
項羽主動抱拳行禮:「大將軍!」
陳驁偏過身,避開了他的禮節,隨口笑道:「你可有日子沒過來了!」
項羽怕了拍腳邊的兩只水桶的大酒缸,笑道:「我家叔父送了一批陳釀過來,特地囑咐我給送兩壇過來請大將軍品嘗品嘗。」
「項梁啊?」
陳驁倒也沒拒絕,走到他身邊躬身嗅了嗅兩壇美酒的酒氣,滿意的點頭道:「他還好嗎?」
項羽頷首:「有勞大將軍掛念,叔父一切皆好,就是時常夢回往昔追隨大將軍馬踏草原的崢嶸歲月,甚是感念大將軍!」
陳驁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啦,你叔侄二人都不是說這種話的人,痛快點,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項羽「嘿嘿」的笑了,正色抱拳道:「大將軍不計前嫌,替羽隱瞞此戰破敵之策,羽銘記于心、不敢相忘!」
陳驁詫異的問道:「朝中的回執到了?」
項羽點頭:「已經到軍區了,晚點便會送到大將軍手中。」
聽他如此一說,陳驁不用問便知朝廷批準了李牧的破敵之策,當下搖著頭擺手道:「你不必謝我,我隱瞞此戰破敵之策,非是為你項羽一人,而是為我幽州軍的未來!」
這話聽著新鮮,項羽沉思了片刻后,詢問道:「大將軍所說的,可是此戰勝負生死?」
陳驁扶著女墻,眼神眺望著北方草原天機那一抹烏云般的黑色,沉吟了好一會兒后,才自顧自的說道:「自上將軍血灑疆場、魂歸故里之后,我們幽州軍就失了「神」,雖然仍頂著九州第一軍的贊譽,但戰斗力早就配不上這個盛名,也就是未與紅衣軍團打過,否則這九州第一軍的盛譽,早就易主了。」
「可似上將軍那般驚才絕艷的統帥,數百年都難出一!」
「我代替不了上將軍。」
「李牧也代替不了上將軍。」
「你倒是有幾分天資……」
項羽聽聞驚喜莫名:「羽,何德何能,豈敢與上將軍比擬也!」
陳驁扭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在看一個智障:「某何時說過你能比擬上將軍?」
項羽懵了:「不是大將軍你……」
陳驁放緩語速、吐詞清晰的說:「我說的是你有望替代,而不是說你能比擬上將軍!」
項羽:「這……有什么區別嗎?」
陳驁:「當然有區別,上將軍能料敵先機、算無遺策,你能嗎?上將軍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能嗎?上將軍能練兵如煉藥、百草共冶一爐,你能嗎?」
「你只知道,向前沖、給我沖、跟我沖!」
項羽:「那大將軍你還……」
陳驁:「所以,某家說的是「你有望代替上將軍」,而非是你能比擬上將軍!」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這世間上,有人長于文、有人長于武,有人允文允武!」
「無論是文、還是武、亦或者允文允武,若能走極致,都能自成一家!」
「可惜世間上絕大多數人都是文不成、武不就,樣樣精通、卻也樣樣稀疏!」
「就好比上將軍,長于文!」
「論兵權謀,某敢斷言,前數五百年、后數五百年,都無能及上將軍者!」
「而你項羽,天性長于武
!」
「雖不學無術,卻已深得「兵形勢」之精髓,且能上行下效,帶領出一大批認可你、尊崇你、擁護你的將領!」
「更難得的是,你深得人皇陛下信重,在北疆如此胡作非為陛下都不曾降旨申飭你……」
「有此不世天資、又身受圣恩,假以時日、再上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