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之士為劍脊,以忠圣之士為劍譚,以豪桀之士為劍夾。此劍揮舞起來,旁若無人,上法昊天日月星,下效大地順四時,中和民意以安四方。此劍一旦使用,如雷霆之震,四封之內,無不賓服!
至于天子之劍,更是不得了,當以燕國為劍鋒,齊魯為劍鍔,趙衛為劍脊,兩周為劍譚,韓魏為劍夾,再用中原之外的蠻夷戎狄來包裹此劍,渤海為繞,常山為帶,然后,用刑律和德教來駕馭此劍,動如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劍,上貫浮云,下絕厚土,不出則已,一出,必一匡天下,諸侯臣服!
“好一個陽陵君,好一個天子之劍!”
舒祺說完以后,明月也忍不住拍著膝蓋叫好,那莊辛說趙惠文王以諸侯身份,卻偏好庶人之劍,是落于下乘,于是趙惠文王痛改前非,將劍客們逐出宮室,開始重新專注于政務國事。
話雖如此,趙王是不玩劍了,但這種尚武的風氣卻已經蔓延開來,趙國的好劍之風絲毫沒有減輕,反而愈演愈烈。
“尚武好劍,也比輕武崇儒強啊。”明月如此說道,不過就個人而言,他對練就一身劍術沒太大興趣,還是認可莊辛所說的諸侯劍、天子劍!
他不由想,趙惠文王的理想,也是修成諸侯劍天子劍吧?只可惜這位“嘗抑強齊三十余年,而秦不能得所欲”的明君命不長,他留下的,是一個看似強盛,實則危機重重的趙國……
“既然占有了你兒子的身體,那便讓我來替你完成未達成的夙愿吧……內習諸侯之劍,以強趙國;外練天子之劍,以斬強秦!”明月心中如此暗暗下定決心。
興許是很少跟地位比自己高的同齡人說這么多話,尤其是自家父親回來后贊不絕口,說以后必定能在趙國出將入相的長安君。舒祺有些興奮,畢竟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提及自己的得意之術,自然會滔滔不絕,那種大孩子的炫技之意溢于言表。
明月也投其所好,不住發問,引他說話。
“諸侯劍天子劍,是大王封君們學的,像我這種愚鈍之人,也就練練庶人劍而已。”
不過接下來,舒祺口中那些劈、刺、點、撩、崩、截、抹、穿、挑、提、絞、掃等劍術招式,在不懂武藝的明月聽來,就如云里霧里了。
就在這時候,馬車行駛到了一處三岔口,舒祺也停下了話頭,再度站直了身子,指著遠處道:
“公子,看到北邊那座紫色的山了么?馬服君的田地家宅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