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 上一章不合理處已改,謝謝指出。另外七月有時候會回頭稍微改動前文,不在起點和qq閱讀的看書的讀者,是看不到最新改動的,恕我不能保證你們看到的前后劇情連貫。
……
傍晚時分,殘陽似血,兩顆血淋淋的頭顱已被麻繩拉起,懸于趙卒小營的轅門之上,讓所有人都能看到。
與那對父子同伍的人因為沒有及時舉報,將要連坐,那天守夜瞌睡大意的士兵也要接受懲罰。這七八個人被按倒在剛砍完腦袋的空地上,扒下衣裳,每人笞二十到三十下不等,光滑的細木棍抽打眾人肩背,痛呼陣陣。
除此之外,營內一片寂靜,沒有人反對,沒有人發聲,上百兵卒都習以為常地看著這些人受罰,認為他們罪有應得。
等懲罰完畢后,就是賞賜了,包括方才的受懲罰者在內,所有人吃到了長安君犒勞的肉酒。
他們在火堆和大釜前圍成一團箕坐著,一邊大塊朵頤,一邊心有余悸地抬頭瞧了瞧轅門上那倆顆瞪大眼睛的頭顱,告誡自己千萬不要犯糊涂,學這對倒霉的父子,做逃兵。
在營地背面,一個挖溝壑堆積起來的小石土堆上,明月找到了趙括,他正在一個人悶悶不樂地發呆,手里絞著一根野草,身上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明月也不說話,將一皮壺的黃酒遞給了趙括,當趙括伸手接酒時,明月發現他的手還在微微顫抖,全然不似之前。
方才,趙括可是狠得不行,他讓人將那對父子按在漆黑的硬木上,舉起沉重的斧鉞一揮,利落地砍下二人的首級。鮮血濺灑在泥地上,殷紅混上了黃泥,將地面染成了暗紅。
此刻,趙括卻像是一個渴極的人,舉起皮壺猛灌一通,才吐出了一口濁氣:“不瞞長安君,我這是第一次殺人。”
明月喝著更淡的醴酒,也抿了一口:“不瞞括子,我也是第一次在這么近的距離看見人被殺。”
趙括不由笑了起來:“長安君害怕么?”
明月沒有隱藏:“有一點怕,還有點惡心。”
雖然如此,但明月沒有扭過頭,而是看完了全程,看著趙括高高舉起斧鉞斬下,看著尸體橫臥在地、脖腔里血水汩汩涌出,看著泥地饑渴地啜飲鮮血!
身為一個現代人,他前世看過最殘忍的畫面就是殺豬殺雞,等事情完畢,驀地打個寒戰后,回首一看,兵卒們的反應,也好似是在看兩只雞被砍頭。
想來在邯鄲兵營時,眾人已經對殺人司空見慣,舒祺也見多了劍士之間的刀刃相向,斷頸剖腹,面色淡然。反倒是明月和趙括,像兩只初次經歷這種事的雛兒,在這悶悶不樂。
趙括緩緩開口:“那個叫蕪的年輕兵卒,他平日的操練挺不錯,還說等我做了大將軍,他要給我當馬前卒,想來是被他父親所逼才跟著走的。至于垣,這個愚昧的老卒,死之前狠狠瞪著我,一定是在恨我殺了他兒子。”
“你本來不必親自動手。”明月淡淡地說道。
“我聽說許多將吏下了斬令后,便坐在營帳內,等外面事情完了,才出去看一眼。”
趙括卻有另一番見解:“不然,父親曾告訴我,如果為將者要取人性命,至少應該注視罪卒的眼睛,聆聽他的臨終之言。如此,才能體會人命之重,為將者,絕不能逃避賞罰責任,亦不可以殺戮為樂……”
他給明月講起了一件往事。
“那天在紫山上,我說起父親生平最得意的閼與之戰,但卻有一件事故意漏過沒說,現在也不用避諱了。”
“當時,父親為了迷惑秦將,帥趙軍離開邯鄲三十里,便下令安營扎寨,不再前進,并令軍中曰:’有以軍事諫者死。‘當時秦軍駐扎在武安城以西,擊鼓吶喊進攻城邑,武安的屋瓦全給吶喊聲震動。父親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