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靶場里瞄準靶心,和騎射果然差別太大了……”
明月這邊,眼看射出去的箭矢無一中的,不免有些自嘲,小說里剛穿越到古代就能百步穿楊,騎射無雙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為了今日狩獵,他在質子府那空闊的校場里也沒少讓游俠兒里獵手出身的東武城人武蕩教自己開弓射箭,基本能做到十步之內箭無虛發,二十步內箭在靶上,可增加到三四十步,就要脫靶小半,至于理論上一百步的最大射程,對他而言可望而不可及。
春秋戰國是名射手輩出的時代,養由基、甘蠅、飛衛、紀昌等層出不窮,但事實上射箭之難,實在是從未接觸過弓箭的現代人難以想象的。硬邦邦的弓身,需要使出吃奶氣力才能拉開的弓弦,更別說瞄準更需要天賦,外加幾分運氣。
奔馳的駿馬,沒有鞍鐙顛簸不已的馬背,飛速移動的獵物,甚至還有不斷變換方向的風,都會影響箭道……他必須停下馬來才能雙手開弓,可稍縱即逝間,獵物早已跑到幾十步外去了。
只有親身體會后,明月才明白,為何一個好的弓兵在古代是如此珍貴,而能夠在馬上雙手開弓射五十步外目標的弓騎兵,更被秦、趙等國視為軍中瑰寶……
在明白自己再怎么嘗試都不可能射死哪怕一只野兔后,明月選擇了放棄,他不動聲色地收起弓矢,雖然才射了五六箭,但因為每箭都要彎弓如滿月才能保持準確度,臂膀已經有些微微酸痛了。
他回過頭,對身后緊隨他后的親信苦笑道:“我射技不精,今日就要仰仗二三子了。”
眾人齊齊應諾,魯句踐站在馬側,提起劍道:“公子,交給吾等罷,獵物自有吾等鷹犬撲上去擒拿,豈有主人親自上陣的道理?”
他自比鷹犬,舒祺、趙括等也沒什么異議。
這時代鷹犬還不是貶義詞,更別說,來齊國一個月里,長安君的表現堪稱完美,多次避免了對趙國不利的事情,保住了國威尊嚴,讓眾人見到了一位有擔當的公子,待他們也十分慷慨大方。所以長安君非但是他們名義上的君,也是這個小團體真正意義上的領導者,眾人都甘愿做他的鷹犬爪牙。
趙括今日穿了一身輕便的胡服短甲,頭上皮冠包住發髻,上方還有兩根雉尾,顯得斗志昂揚,他一拍手里的彎弓,自夸道:”今日吾等一定要狩到比那匡梁更多的獵物!“
明月搖了搖頭:“倒不一定要比他多,不要太少難堪即可。”
趙括大惑:“那豎子方才不是在挑釁長安君,說要讓他的文騎和吾等在獵場上見分曉么?吾等應戰便是,還怕了他不成?”
“不然。”
明月看著百余步外匡梁和他的文騎在拼命追殺受驚的野獸,那些文騎都是精兵,騎術并不亞于趙國來的兵卒。雖然自己這邊在衣著方便上占了便宜,卻吃了不熟地形的虧,所以同等數量的射獵比試,趙人這邊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一味爭強,恐怕要自取其辱。
于是明月冷笑道:“騎兵的強弱,要戰場上才能決出勝負,獵場上哪能分得出高低?過去十余年里,濟西之戰、麥丘之戰,還有燕周將軍帥趙騎伐齊的昌城、高唐之戰,胡服騎射的趙國騎兵打得齊國文騎抱頭鼠竄,勝負,早有定論!方才礙于齊趙之盟,我才不好提及這些事。”
一番話讓眾人漲了士氣后,他又對趙括等人道:“故而,今日二三子要玩得盡興,不必太在意獵獲。”
話雖如此,但眾人都是爭強好勝的年紀,在心里憋了一股勁,就是不想輸給齊國人!
趙括大聲請命道:“公子,春蒐、夏苗、秋狝、冬狩,不僅僅是為了獵獲野獸,也作為國家的軍事大典,有練兵和演習的功效。從事先的準備到開始圍獵,將獵物從山林間驅趕到預定的狩獵場,再到包圍射殺,都要有專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