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負責,情勢瞬息萬變,要考慮天時地利人和,宛若一場謀劃周密,卻又難以預料結果的大戰。”
“故而田獵之事,比較的可不僅是個人的勇武,還講究獵隊的集體配合,以及領頭者的指揮才干。”
他指著前方的林木草場說道:“今日,就當是練兵,讓公子看看吾等這半月來在淄水營的操練效果,何如?”
趙括說得頭頭是道,明月大奇,殊不知趙括的確是有幾分把握的。他在趙國時沒有外出作戰的機會,就把所有怨憤都發泄到狩獵上了,馬服君的家奴私屬也成了他的兵卒,被他安排在各個位置。司空見慣的圍獵,卻被他當成了試驗各種兵法理論的疆場,畢竟是沒有腦子的畜生,經常一頭撞進他的包圍圈,每一次都獵獲頗豐,紫山的野豬黑熊可都知道他的厲害,這營丘山也不虛!
于是明月壯趙括之志,當即頷首道:“那我便拭目以待,看括子一顯才略。”
趙括登時道:“公子放心罷,士卒們日日操練可沒有白費!”
言罷,趙括再度瞇著眼睛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形,以及競爭者們的去向,隨即高舉獵弓,大聲說道:“二三子,隨我來!”
……
“哈哈哈,長安君果然是孺子,他的射術,還不如我文騎中一普通新卒!”
眼看后方長安君不善射獵,匡梁大聲嘲笑之余,也帶著身后的文騎,跨過一條溪水,朝獵物最多的區域前進。類似的狩獵不知道進行過多少次,對著營丘山的地形更是了如指掌。
隨著鹿笛吹響,營丘山下繁衍生息中的生靈開始在稀疏的草叢間跳躍奔逃,野兔、彩雛、花鹿、麋子、雁鵝,層出不窮。
在匡梁的指揮下,文騎各自沖了上去,這些文騎是齊國特有的兵種,又稱之為“武騎士”,挑選和魏國的武卒一般嚴格,選取年齡在四十歲以下,身高在七尺五寸以上者;這群人身強力壯,行動敏捷迅速超過常人;能騎馬疾馳并在馬上挽弓射箭,能在前后、左右各個方向周旋自如;能策馬越過溝塹,攀登丘陵,沖過險阻,橫渡大水,追逐強敵,打亂眾多敵人……
“當年我祖父以六百文騎為前鋒伐燕,五十天就幾乎滅亡了燕國,這區區獵物,又豈在話下?”
憋足了勁后,文騎所獲頗豐,幾乎每個人都能射殺一兩只獵物,只是他們雖然注重個人技巧,卻忽略了相互之間的配合,你追我趕間,隊形竟有些雜亂無章,所以也有不少獵物從文騎們的空隙里逃走,那些漏網之魚,很快就被旁邊另一支獵隊盯上了。
那邊正是安平君府的田虎一行,這位年紀很小,卻十分高大勇武的少年騎術倒是一般,但他揚長避短,站在一輛大車上,站直了腰板,手持一張兩石大弓,瞄準一頭從匡梁那邊撞開文騎,跑過來的一頭大野豬就是一箭。
箭離弦而去,下一瞬,數十步之外的野豬應聲而倒!
他的隨從當即大喊道:“虎子獵得大豕一頭!”
周圍歡呼陣陣,田虎更加來勁了,他不慌不忙的彎弓施射,幾乎每一箭都會收走一只獵物的性命。人如其名,作為將門虎子,他的射術十分精湛,百步之內幾乎無有不中者,而且因為氣力大,能放數十矢而不止,一時間,這一片獵場仿佛成了他的獨角戲,至于身后的獵隊,只是找著君子漏過的獵物施射,如此一來,狩獵的范圍就小了,總的獵物也不算多。
正當遠遠圍觀的齊國太子和眾齊女都以為,今日獵場上,要由匡梁和田虎平分秋色時,在田虎旁邊,卻有一隊五十多人組成的馬隊疾馳著呼嘯而過……
素白色的旗幟鷹揚,正是長安君的獵隊,但如今長安君只是在隊伍后面緊緊跟隨,一言不發,這群人真正的指揮者,變成了領頭那位騎黑馬,挽長弓的百夫趙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