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如何,只要恰好身處那條直線上,被陰風掃到便一律悶頭栽倒,生機立時斷絕,估摸著人數已近四百,一條條伏尸之路就是一條條慘烈的疤痕,令人不忍卒睹。
傷亡率快五分之一,都這個份上了,仍保有山都之戰遺風的楚秦門軍紀依舊稱得上嚴明,絕大多數弟子還牢牢守著自己的位置,不過大多數心志業已被奪,持幡修士最堅強的也不過虛握幡桿而已,剩下的大多將幡旗插在身前,有人用空著的手抹淚,有人嚇得哭喊不休,還有的將目光投往陣亡親友尸身處,或是呼喚,或是哭號,或是從儲物袋中摸出符篆等物遙遙打過去嘗試施救。
陣石陣眼附近的修士因為馱獸額外帶有防護小陣,處境要好些,但其中年輕一輩的表現也逐漸不堪,某只馱龜背部,幾位從來養尊處優的大家族少年已完全癱軟,身體抖得跟篩糠一樣,幾位少女則抱住陣法石柱,把腦袋埋在一起,只能看到她們烏黑的云鬢。
自然也有崩潰逃散的,皆已成展劍鋒等和摘星閣押陣金丹的劍下亡魂了。
顧嘆喉頭哽了哽,又向鄰近的青丹門所在看去,血影元嬰沒有‘偏私’,后來又飛去他家軍陣吸了一把,當時瞧那邊的表現,比自家楚秦要不堪多了,陣法甚至已有潰滅之相,但韓天青的法相虛影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回歸,有元嬰存在高居其上頂著,現在竟然穩住了……
五千低階修士之間的軍紀差距,哪怕是一名最弱的元嬰都足可彌補了。
“啊!”
一縷陰風竄入,又帶走楚秦十數條性命,弟子慘呼之聲也將顧嘆驚醒。
當時走得急,帶來的這五千人大都來自楚恩城及其周邊,也大都來自楚秦門中大家族或者庶務方面的弟子,此番大難里又以不善戰陣爭斗的庶務弟子死得最多。
可就算是充當楚恩城內各商鋪知客、奉行、執事之類的庶務弟子,培養起一個八面玲瓏的合用人才來,那也需要數年甚至十數年水磨功夫……
“掌門!請速決斷!”
展劍鋒和宋仲謙等核心筑基再次同聲催促。
“楚秦弟子聽令!”
顧嘆迅速瞥了眼摘星閣押陣金丹,雙目精光一閃,終于咬牙做下決斷,嘶聲喝道:“變陣!回到之前的老陣!變陣!”
展劍鋒等紛紛露出大喜之色,飛旋回去催促眾人又重回演練得更純熟的老陣,也就是在白山下和攻打九星坊、攻打碧湖宮使用的陣法套路。
“顧嘆,你敢抗命!?”
摘星閣修士立刻急了,他家對楚秦門最提防,塞進來的押陣金丹足足有三人,見狀立刻高聲不許:“壞了圣尊的事,你可知下場!?”
顧嘆二話不說拔出飛劍,直指對方眉心,“恕我楚秦能力低微,無法尊命行事!若有差池顧某擔著便是,無非一死爾!”
這回郭澤倒跟上了,陪他一齊舉劍,沖摘星閣三位押陣金丹怒目而視。
“同生共死,佑我楚秦!”
見要火拼,展劍鋒等立刻散開成包圍之勢,各自暗扣拿手殺招,隨時準備暴起傷人,在他們帶領下,同生共死之聲再次在楚秦陣中響起,逐漸變成海嘯山呼,殺氣沖天。
到底摘星閣金丹沒經歷過太多生死搏殺,三人被此情此景所震懾,又確實舉目皆敵,憂心忡忡地對視互相征詢意見。到最后,也就放了些回頭必定如實稟報的狠話,任由楚秦門將陣法切換回原先老陣,陣法護罩自然再無漏洞了。
‘嗡……’
楚秦門是暫時解了陰霧侵入之急,但失卻他家陣法之力,附近那桿杏黃旗立刻嗡鳴起來,旗桿劇烈顫動,似乎隨時就要從所處陣眼飛出。
“哈哈哈!”
元嬰氣機牽引之下,蔡淵自然察覺到了對手血影元嬰給予的壓力稍減,立刻朗笑三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