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萊茵哈特,可真是會給我們找麻煩。”
剛走進房間大門,蘇菲就開始了抱怨,她一面小聲嘟囔著,臉上卻是另外一副表情:勝利后的喜悅,加上那么一點點的輕松。
不過聽見這句話,坐在那兒的格林卻反而笑了——這位年輕的幕僚長一貫以來的表現(xiàn)實在是太過沉穩(wěn)冷酷淡定,此刻卻反而露出幾分她這般年紀的女孩子的情緒來,倒是反而讓格林有些不太適應。
不過公務畢竟是公務,格林咳嗽了一聲,隨即就正色道:“戰(zhàn)報你看到了?”
“半路上就看過了。”蘇菲有些疲憊的打了個哈欠:“萊茵哈特干的很漂亮,不過他把事情做的太絕了,之后善后的活兒卻讓人頭疼啊。”
也難怪蘇菲滿臉疲倦的樣子,她人還在諾茲,就得到了夏亞歸來的消息,隨即人還沒踏上返程,就聽見夏亞兵分四路開戰(zhàn),等她馬不停蹄的跑回了西爾坦新城,就已經(jīng)得到了東路兩邊平定的消息,可是就這樣,她也沒見到夏亞,而是聽見了夏亞已經(jīng)帶著人馬跑到西邊去了——這位幕僚長倒是一肚子怒氣,卻不好發(fā)作,只能在新城開始籌備工作,召集人手,從各級抽調(diào)出了后勤和行政的官員,然后還下令預備了一批糧草,再帶著人一路往西而來。
打贏了戰(zhàn)爭,是將軍們的功勞,可是戰(zhàn)后善后的工作,如何將打下來的地盤真正吃下去,就是靠文官了。
這些曰子來蘇菲就沒有休息過,和黑斯廷斗智斗嘴,從北往南,從東到西,一路過來,原本圓潤的臉龐,看上去下巴也尖了少許,不過精神倒是不錯。
格林笑了笑,隨即就嘆了口氣,看著蘇菲的眼睛:“黑斯廷那里……沒問題了?”
蘇菲點了點頭:“這事情就讓夏亞去頭疼吧,我不過是跑個腿罷了。不過……”她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后搖搖頭:“我想我大概估算錯了,黑斯廷看來和我們的夏亞將軍,似乎是有些私交的,而且……”
這話沒有深說下去,畢竟這話題有些犯忌諱——和敵國武將私通,無論如何,總不好說的太明白。
“萊茵哈特做事情太狠了。”蘇菲終于露出了鄭重的表情,緩緩道:“他在諾丁玩的這一手很漂亮,但是得罪人也太深。”
格林明白蘇菲話里的意思。
從軍事角度上來說,萊茵哈特做的很狡猾,也很有效果:他利用手里的戰(zhàn)俘的生命,威脅城中的平民不得協(xié)助守軍,結(jié)果使得守軍對城中平民大肆殺戮。
這世界上誰也不是傻瓜,當時雖然人們憎恨城中的守軍,但是事后稍微想想,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就明白了,這位萊茵哈特才是罪魁禍首。
是他逼的城中的平民和守軍反目,那上屠殺,說起來,他才是始作俑者。
雖然諾丁是打下來了,但是平民只怕心中是恨死了北方軍的,那些家人被殺的血債,也大半都要記在了北方軍的頭上。
這對于事后如何善后,如何平定民心,真的將這塊地盤吃下來,可是要多出了不少頭疼的工作。
“兩件事情必須要做。”蘇菲嘆了口氣,顯然這些想法,她在來的路上就已經(jīng)熟慮過了:“諾丁的首府城市要降格——原來按照帝國的行政格局,特瑪軍區(qū)和郡是平級,軍區(qū)的首府和郡首府平級,不過諾丁的地盤太小了,既然打下來了,在這里維持一個郡的行政架子太過浪費,也沒有必要。不如把諾丁降級,直接納入西爾坦郡的范疇里。諾丁的首府,也直接降格為行政區(qū)治所。”
“嗯,還有呢?”
“還有……人口的遷徙。”蘇菲皺眉道:“萊茵哈特做的太狠了,現(xiàn)在諾丁的人,心中恨意難消,這種恨意可不是發(fā)發(fā)什么安民的告示就能消除的,不如直接做的絕一些,把這座城中的居民遷徙出大半來,打散了遷往別處,都弄到西爾坦郡各地去。至于那些戰(zhàn)俘……都丟進民營里做一年苦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