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嘆看著前面那小孩走進一個老居民區,頓了頓,也跟了進去。
原本鄭嘆只是打算進去看一下這個居民區而已,見前面那小孩走進樓,也就沒跟了,沒想到那小孩進樓之后沒多久,又走了出來,看著鄭嘆這邊。
經歷過一些事情之后,鄭嘆對一些人眼里所表達出來的善與惡很敏感,而站在樓梯口那小孩眼里只是帶著期待,并沒有任何惡意。
想了想之后,鄭嘆走了過去。
見貓跟過來,付磊笑著走進樓,然后一步步踩著樓梯往上走,以前他都是直接一口氣跑上去的,現在他走幾步,就看一下后面那只貓有沒有跟上來。
鄭嘆見到那小孩在四樓一戶人家門前停住,然后從書包里掏出鑰匙,打開門,進去之后還朝鄭嘆招手。
鄭嘆聽了聽里面的動靜,除了那小孩之外,此刻屋里好像沒有其他人,便抬腳走了進去。
很普通的一戶人家,簡陋,樸素,家具比較舊,總共五十來平米,比焦家還小,鄭嘆感覺有點擠。這屋里就兩間臥房,二室一廳,那小孩的房間是次臥,看著感覺跟小柚子房間差不多大,不過比小柚子房間要亂得多,地上還隨意甩著幾本書,鄭嘆走過去的時候,看到其中一本書正好封面攤開著,上面寫著名字——付磊。
每一筆都很有力道,顯得剛毅,但這些筆畫湊一起就感覺賣相差多了。
正當鄭嘆觀察付磊的小房間時,付磊放了個魚頭在鄭嘆面前。
這應該是昨天的菜。剛從冰箱拿出來的,還帶著涼氣,魚頭上粘著的湯汁都呈凍狀。
鄭嘆看了看面前放在一張草稿紙上的魚頭,扭頭看向別處。
“不吃?”
付磊很疑惑。這要是隔壁那家的貓,估計都等不到魚頭放穩就迫不及待地叼著跑了。
鄭嘆在這個小房間里走了一圈,然后跳上堆著雜物的書桌。書放得比較凌亂,但有個例外——一個深色的木雕小獎杯放在那里,獎杯周圍一圈都沒有其他雜物,而且很干凈,上面并不像旁邊的儲蓄罐那樣布著一層灰。很顯然主人家經常擦拭。將這東西看的比較重。
“這是我十歲時候得到的!”付磊拿起那個小獎杯,得意地道。
一高興,這小孩話就多了。
和鄭嘆以前見到的很多人一樣,對著動物。人的防備心會降下來。心里想什么就說什么。也不會藏著掖著。
對小孩子而言,一些比較高興的自豪的事情都會樂意拿出來分享,就算面前的只是一只可能什么都不懂的貓。
從付磊的講述中。鄭嘆知道,這小孩果然是練過的,不過是野路子出身。
付磊老家在農村,小時候父母忙,他在農村跟著爺爺奶奶過,村里有個會點拳腳的師傅開了個小武館,村里的小孩子會過去跟著學。付磊就是其中之一。
學武嘛,強身健體,老人家們還是樂意的。
而這個木雕獎杯就是付磊那個野路子師傅自己雕的,雕工不錯,木質算不上上乘,但也不是隨意糊弄的那種質量。
付磊在一次考試中,打敗了另外四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小孩,得到了這個獎杯。不過后來,武館開不下去,那個野路子師傅和村里幾個年輕人一同南下打工去了,聽說在南邊當保安,每個月都能有幾千塊錢的工資,再后來就沒音訊了,出去就沒再回來過。
雖然沒了教導的人,但付磊還是一有時間就自己練練,五年級時被父母接來城里,也沒買自行車,父母忙著沒時間,為了省公交費,付磊就跑著去跑著回來。
像今天這種被高年級的學生攔路勒索之類的事情也遇到過幾次,每次都是打架解決,有時候打贏,有時候對方人多的話也會打輸,同時付磊也給很多人留下了一個壞學生的印象,因此,付磊的小學同學很多都不愿意跟他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