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跳脫的回答讓鄭修一時反應不及。
“我說,孩子一定像你。”
“你意思是……”
“生!”謝洛河惡狠狠地按住鄭修,那股發自骨子的兇悍卻讓她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風情:“現在就生!”
于是,他們又生了一宿。
鄭修決定,將心事,徹底藏在心底。
如果這一切是一個夢。
無論是謝洛河還是他,都不愿意醒來。
那么,就繼續吧。
光陰似箭。
兩年前鄰居日地同時娶了兩位姑娘,去年當了爹,孩子都像他。
日地大哥高高興興地與公孫陌喝酒時,喝到高處,說著想孩子長大后,讓他們跟著謝洛河學習弓術。謝洛河卻笑著拒絕,說她已經不使弓好些年了,早忘光了。
日地大哥直道可惜,沒有強求。
兩位夫人安靜地在陌河軒角落,各自抱著一精致的娃兒,低頭哄著。
謝洛河看著日地一家六口,眼中艷羨難掩。
她與公孫陌日日耕耘,卻仍未懷上。
“喵~”
倒是橘貓小鳳越吃越胖,盤踞在柜臺上,就像一只活的招財貓。
“十年了。”
鄭修蓄了長須,看著鏡中自己。他給自己的胡須編了幾根辮子,看起來格外霸氣。
轉眼,二人在大漠中,當了十年夫妻。
這十年間,日蟬鎮上也有了許多變化。
人群熙攘,絡繹不絕。
陌河軒的生意好極了。
鄭修又忙活一天后,打烊時,鄭修掐著指頭算日子,眉頭一皺。
謝云流每隔兩年的六月,都會橫穿大漠探親,風沙無阻。
如今已是九月,謝云流仍未來,此地與外界隔絕,消息閉塞,鄭修眉頭亂跳,隱約生出幾分不祥的預感。
九月下旬。
鄭修難得一次刷了自己的臉,請日地派遣部族中的好手,跨越大漠,深入中原打探謝云流的消息。
日地當即爽快答應。
十月。
鄭修敏銳地察覺到,鎮上氣氛與往日不同。
往日來日蟬鎮的大多是來往停駐的跑商,而九月過后,卻多了許多面目不善的高大男人。
他們雖然刻意穿成了商人的模樣,可那無意間流露出的氣質,令鄭修與謝洛河一眼便看出,他們都是練家子。
十月十三。
鎮上不速之客十余人,來到陌河軒,沉默著相繼落座。
鄭修早知道有這么一批人在日蟬鎮中徘徊,對此并不驚訝。
“他們,殺過人。”
謝洛河篤定地告訴夫君。
話雖如此,她仍顯得十分淡定。無論是她與夫君,都不怕事。
十余位假扮成異域商人的高壯男人,點了幾壇酒與下酒菜后,其中一人,太陽穴鼓起,虎口處滿是老繭,似乎是這批人中的頭頭,言語客氣地叫住鄭修。
“陌老板,在下自西而來,想入中原行商。”
他用一口生澀的中原語朝鄭修道,開門見山,沒有迂回地說出來意。
“聽人說,陌老板來自中原。不知陌老板與老板娘,知不知道‘綠河’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