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他說的每一句話,你都得琢磨,琢磨來琢磨去,就沒一句廢話。他說讓我別拘謹,我就得把握拘謹的尺度。”
“他說了許多這些年明里暗中對我們鄭家的好,言下之意就是說,別忘了感恩。”
“他甚至暗地里許下承諾,讓我當第二任夜主,不惜破格讓不是魏氏血脈的我當上‘鄭王爺’……那可是王爺啊!其他的不說,就是當朝宰相,想要見我,也得在我家門前恭恭敬敬地候著!嘿!仔細一想,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啊,光宗耀祖呀!”
鄭修嗤笑一聲:“可他分明是知道,我對權利沒有欲望,才會許這種承諾給我。他說,總要有人替他辦這件事,總要有人,替他辦的。”
正在替鄭修揉捏肩膀的鳳北忽然渾身一僵,束起的馬尾無風飄起,壓低聲音用一種宛若受傷猛獸般的低沉吼聲怒道:“他竟用我要挾你!”
鄭修當即吹了幾聲口哨,哨聲抑揚頓挫,正廳附近值守的兄弟們頓時秒懂,嘿嘿一笑,心照不宣地遠離此地。鄭修猛地起身抱著鳳北,張嘴輕咬鳳北的耳垂,刮了刮。
——鳳北的弱點。
鳳北渾身一軟,下一秒卻沒好氣地拍開鄭修。
鄭修伸出兩指按住鳳北那紅潤的嘴唇,看著她的眼睛,平靜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鳳北此刻眼中怒意早已散去,她突然有些懷念在谷中那十年,他們遠離塵世,男耕女織,超然世外。想到最后,她竟隱隱后悔從食人畫中脫身。心情復雜地擰結幾許,鳳北輕聲嘆息:“我懂的。可他……”
“百年前,天下大亂,有許多人做著帝王夢,老楚也是,后來不也成一場空?程囂殺了皇帝,又能如何?這位置總得有人來做,沒了一個皇帝,又會冒出另一個皇帝。皇帝并非是一種傳承,這個位置就像是一種‘職業’,總有人命好,位于萬萬人之上。不然,這皇帝你去當?”
鳳北想了想,用力搖頭:“不當。”
小鳳喵踱步入內,鄭修順口問小鳳喵:“你當么?”
小鳳喵蹲在門旁,打了一個呵欠,懶洋洋地喵了一聲,似是回應。
“你瞧,連小鳳喵都瞧不上的位,你覺得我能瞧上?如今這皇帝如此照料咱們,沒什么不好的。”
鳳北這才注意到鄭修趁著她方才情緒激動時,借機抱住了她。但抱都抱了……鳳北也沒掙脫,裝作沒注意到,索性軟軟地靠在鄭修懷中,說著情人般偷偷摸摸的耳語。
鄭修了解鳳北,也了解鳳北心中的“謝洛河”,鳳北方才差點將“殺皇帝”三字說出口,哪怕是在鄭家里,這話也是不能亂說的。
“這也是為何,夜主消失后,老魏不急不躁,怒中藏喜。因為,燭此人太過神秘,皇帝把握不住。我則不同,我們鄭氏血脈世代忠烈,一是要捧上去輕而易舉,二則是我在這里扎根深厚,離不開了。”
“且鄭氏中奇人無數,人才濟濟,又降服了你這一尊大神,可謂是當第二任夜主最佳的人選。”
鳳北聞言,忍不住反駁:“我何時被你降服了?”
“那……睡服?”
鳳北聽成了“說服”,點點頭:“那還差不多。”
鄭修:“總之,這回算是人在家中躺,鍋從天上來了。”
“那你是打算答應了?”
鄭修先是點點頭,又搖搖頭,態度模棱兩可,皺著眉顯得有幾分苦惱:“答應是一回事,如何辦又是另一回事。說實話,只憑目前鄭氏的人手,負責皇城附近還說得過去,可要將觸手鋪遍天下……”
鄭修松開鳳北,在廳中負手而立,望向夜空,緩緩吐出一字:“難!”
二人聊了半宿,鳳北也清楚如此大的一件事,難以在片刻間做出抉擇。皇帝來訪,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