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四周插著彩色的小旗,上面寫著一字曰“鄭”。殷青青在車旁等候,鄭修上前時,她低著頭欠身行禮:“奴婢青青見過赤王?!?
不愧是密部,消息靈通得很。
頭戴斗笠腳踏草鞋、一如既往屌絲裝扮的慶十三抬起帽檐,抽著旱煙,一見鄭修,他趕忙下車迎上,朝鄭修眨眨眼,然后大聲道:“恭迎赤王回府!”
四周百姓聞之嘩然。
一時間,首富鄭老爺、曾經的忠烈侯,如今當上了鄭王爺這件事,就像是插著天使的小翅膀,沒多久便傳遍了大街小巷。
當慶十三慢悠悠地駕駛著馬車招搖過市、返回鄭宅時,赤王受封一事,已是轟動全城。
鄭宅門前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更多的都是鄭氏麾下的人。他們當中隱藏著許多鄭氏的奇術師,當鄭修出現時,他們都露出了欣慰的笑臉。
“老爺!”
“老爺!”
“呀!老鄭泉下有知,定能笑出眼屎咯!小王爺有出息了!”
“呸!小鄭早就有出息了!如今是更有出息!”
“以后不能喊老爺了,得叫王爺!”
“哎對對對,咱們得叫王爺!”
“王爺!”
“王爺!”
一群上了年紀的大叔大嬸,興高采烈地圍著鄭修,嘴上喊著王爺,卻似乎完全沒將王爺當回事似地,那言行舉止,仿佛見的不是王爺,就像是自家兒子娶媳婦般。
人群里,裁娘喜兒小臉紅撲撲地,指著鄭修穿的那身王爺袍:“瞧見沒,鄭王爺穿的那身,我親手做的!”
她有一句話沒說,坐著坐著還漲經驗了,推開了新的大門。
鄭修不知自己在無意中被喜兒薅了一回羊毛,一一回應了鄭氏鄉親們的好意后,在眾人簇擁下走到鄭宅門口,抬頭一看,不禁一愣。
鄭宅的匾額不知何時被喜慶的紅布遮了,當鄭修抬頭看著匾額時,在一旁等候多時的紀紅藕與裴高雅同時暢笑一聲,飛身而起,一人一邊,揭去紅布,露出新的匾額——“赤王府”!
咿呀——
門應聲推開,香風撲來,鄭二娘淚流滿面地站在門后,面露微笑,靜靜地看著鄭修。
鳳北站在二娘身邊。
丫鬟們站在二娘身后。
“不就當了個王爺?!?
鄭修淡笑一聲,邁著大步,踏入赤王府。
……
轉眼過了一月。
春末夏初。
遠處運河邊上,畫舫花船笑語歡歌,時不時有蟬鳴喚夏,傳了過來。
“不就當了個王爺。”
“區區王爺?!?
書房內。
鄭修看著書房地上堆砌的琳瑯滿目的錦盒,揉著眉心。
殷青青在一旁沏茶,慶十三捧著一沓紙,煙桿掛在腰間,笑瞇瞇地看著揉眉心的鄭修。
“我鳳北呢?”
“鳳北姑娘在外頭抓貓呢。”鄭修問起時,慶十三如實回答:“鳳北姑娘近些日子,對那只橘貓頗感興趣?!?
他剛當上王爺不久,那只橘貓不小心跳進鳳北懷里,碰到了鳳北的手——一頭小貓被鳳北滅成渣渣灰的慘景并未上演,這頭貓兒果然有古怪,竟能抗下鳳北的不祥。從那日后,鳳北仿佛摸上癮似地,成天沒事就往貓兒身上搓,貓兒起初還覺有趣,后來被搓得生活不能自理了,便開始躲著鳳北,鳳北便充分發揮了異人耳聰目慧的天份,在赤王府內與貓兒捉迷藏,這一捉就是一個月,甚至將鄭修都冷落了。
她其實是在借著貓兒,研究自己的不祥。
鳳北察覺到從食人畫歸來后,自己能碰貓了,自然要研究一番。
到底是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