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發現沒,好像那幾個蠻子老實多了。”
很快大乾軍將刺客一事拋諸腦后,繼續行軍。
走出半日,有機靈的士兵注意到蹊蹺之處,竊竊私語。
“你這么一說,確實如此。”
他們時不時將目光望向與公主共乘一馬的赤王。
最開始他們的目光是顯而易見地帶著兇戾與不服。
如今只剩下了畏畏縮縮的恐懼。
“原來還是因為赤王。”
“一來二往,將他們打服了!”
蠻子們的目光讓士兵們恍然大悟,暗道原來如此,同時對赤王佩服不已。
史書上說蠻子在戰場上癲若猛鬼,勢若兇獸,寧死不屈,原來也不過如此。
不是他們性格兇悍,而是從前沒碰見能把他們捶服的。
要打贏蠻子不難,可要從身心上征服對方,便需要一點手段與人格魅力了。
大乾士兵們,行軍途中看著愈發安靜的蠻子們,漸漸地開始懷念起他們當初桀驁不馴的樣子。
花了半天功夫,行軍順利渡過河床。
河床盡頭同樣高三丈,鄭修再次施展畫師奇術,畫了一座橋。
“你……”
這次霍惑終于忍不住了,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地瞪著,問:“赤王,冒昧問一句,你這,真是‘畫師’?”
“如假包換。”
鄭修斜眼瞥了霍將軍一眼,心中納悶。
怎么,我這氣質看著不像嗎?
霍惑得到肯定的答復,心頭疑問如同大石落下,回到軍中感慨不已:“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是霍某格局小了!”
率先登上河岸的鄭修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鄭修如今用本體畫畫,無法完全發揮畫師異人的真正實力。
但日常用倒是沒差。
如今他身邊帶了不少心腹,無論是鳳北還是神經和尚,又或者慶十三、裴高雅,都是能獨擋一面的巨擘,鄭修幾乎不用自己動手,倒是悠閑。
日出日落,風來雪落,云卷云舒。
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上,行軍的日子枯燥而乏味。
跨越干涸的河床后,繼續向北行進途中,雪地上逐漸能看到一些野獸或蠻人的尸體。
他們不知死去多久,尸體凍在雪原上,經久不腐,維持了死時的樣子。
遇見尸體,鄭修等人自是下馬上前查看,以防萬一。
他們發現,死在雪原上的蠻子,從穿著上,不完全是蠻族戰士,有的尸體看起來,就是普通的蠻族老百姓,衣衫襤褸,瘦弱不堪。
途徑的凍尸中,有三具尸體引起了鄭修的注意。
三具尸體儼然是一家三口,他們以相互相擁的姿態凍死在雪地上,年齡估摸只有四五歲大小的孩童,閉著眼睛奄奄一息,父母二人,面帶微笑,跪在地上,擁著孩子向蒼天虔誠地祈禱。
如此死去。
“他們是‘流放者’。”
鄭修那凝重的神情與其他人不同,看著鄭修的側顏,月玲瓏仿佛被觸動了。
向來他們都是一問一答的關系。
這是她罕見地主動向鄭修搭話。
“流放者?”
鄭修回頭詢問,口吻溫和。
月玲瓏點點頭,道:“荒原上的我們以氏族群居,氏族就是我們的一切,我們的根。一旦有人嚴重地違反了族規,就會被流放,成為‘流放者’。流放者終生只可徘徊于荒原上,不會被任何氏族所接納,他們的下場,只可能是凍死、餓死,或被荒原上的猛獸吞食。”
鄭修呵呵一笑:“這就是你們蠻子對待族民的方式?”
月玲瓏被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