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修花了不少時間,終于將四十九道門徑總結出大半。
九天十地三尊九流。
這就是鄭修所推測的門徑圖,原本的模樣。
“就像遠古時期,茹毛飲血的野人所崇拜的第一場大火。”
“又或者是古人在滾滾雷霆下彷徨不安。”
“滔滔洪水。”
“無情天災。”
“人在面對大自然時的無力、感激、茫然、愚昧,最終會成為敬畏與崇拜。”
“人類渴望克服大自然,一旦打不過了,就只能努力變成它們。”
“又或者是十地中,猛獸捕食的姿態,讓人類情不自禁地模仿他們,渴望得到那種純粹的捕食者般的力量。”
“帝王、將軍、篡位人……或是市井民間的種種職業與身份……”
“歸根結底,都是一種‘愿望’啊。”
“我此刻終于明白,為何門徑的修行,定要孜孜不倦、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扮演著某種身份,或是如蠻子般,常年累月、虔誠地崇拜與敬畏著某種圖騰。”
“常闇與常世的交匯,兩者接近,讓無數人的‘愿望’,以近乎暴力的形式,實現了。”
“于是就變成了四十九道門徑。”
“這就是人類實現心愿的……路!”
鄭修感慨著,腦洞大開,隱約想明白了門徑的原理。
“可是,”
鳳北臉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郁,很快就被笑容所掩去。
“我從未期盼過,哪怕一剎。”
鄭修察覺到鳳北心中的失落,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經歷。便安撫道:“不僅是你,我推測,是‘所有人’。無數人的愿望匯聚一起,就長成了一顆‘結石’。”
鳳北聞言一愣:“結、結石?”
“就是詭物,你大致可以理解成,所有人愿望濃縮成的精華。”
“這就能解釋為何外灘之間,有裂隙相通。”
“在常闇中,人類的愿望是會互相影響的,并非獨立存在的東西。”
橘貓很快便啃完了炸魚餅,在一旁偷偷笑著。
接下來又是一場雨云。
呼呼大作。
幾天后。
眾人在荒原上走了幾天。
一路上所見所聞,讓鄭修難以理解,如此惡劣的環境,蠻子是如何在這片土地,生活了那么多年。
北蠻國與大乾國,兩者之所以歷年打仗,根源在此。
大乾地大物博,北蠻驍勇善戰,種種不對等,導致了這種矛盾與沖突。
親自走了這一段路,讓鄭修明白了,兩者間沒有和平相處的可能性。
絕對沒有。
對于這次聯姻的結局,鄭修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遠遠的,兩座連綿的山巒,如天塹般擋在面前。
中間有一道狹窄的峽谷。
打開地圖反復比對,霍惑十分肯定,這就是赤王提前埋伏了人手的那座峽谷。
換言之,顧秋棠就在山頂上吹了幾個月的西北風。
正如起初所糾結的,要繞開這片東西走向的山巒,需多走近一個月的路程。
當年也正是因為這座山,如嘆息之墻般,既擋住了蠻子大軍,也替鄭浩然贏得了喘息之機。
如果沒有這座天塹,鄭浩然無法完成絕地反攻。
當年的狼王絕對想不到,本該成為他們地利的天塹,竟反過來幫了鄭浩然一次,讓人不得不感慨戰場上的詭譎多變。
在峽谷外十里,行軍扎營歇息,霍惑、沈石宗、鄭修等人臨時開會。
霍惑與沈石宗各抒己見,沈石宗認為應冒險闖谷,無懼蠻子,霍惑經歷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