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邊不再是冰天雪地,而是一片草原。
最后鄭修在孩子捂著的手心中輕輕一點,成了一朵盛放的花卉。
鄭修輕輕落筆,端詳著這幅畫,心情漸漸地平靜下來。
身后,鳳北溫柔的勾住鄭修的脖子,小臉蛋貼住鄭修的臉。
“你到底在生氣什么?”
鳳北聽見了鄭修心中那如暴風雨般,壓抑的憤怒。
鄭修表面越平靜,他心中的咆哮就越大聲。
鳳北一路聽著月玲瓏心中的悲鳴與鄭修心中的咆哮,很是不安。
“我沒事了。”
鄭修將那副畫,隨手丟進火盆中,眼睜睜地看著火盆將那副隨手畫一點點地燒成灰燼。
“我的確很生氣。”
直到那副畫徹底焚燒殆盡,鄭修才笑道:“理智告訴我,不應該將世仇遷怒下一代,這樣做沒有任何用處。”
“可情感上卻驅動著我。”
鄭修摸了摸鳳北那柔順的長發:“我每每看見她用一副受害者的樣子面對我,我心中便像是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燒。”
“明明是因為他們,我才家破人亡。”
“她憑什么如此低聲下氣,像是被我迫害那般?”
鄭修目光移開,盯著桌上那搖曳的燭火:“我好幾次告訴自己,一旦她敢發飆,敢流露出半分殺意,我就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這段仇恨,就徹底了了,我也能心安理得地掉頭南下,回到我的安樂窩里,老老實實當我的富王爺。”
“可惜她沒有。”
鳳北沉默。
她懂鄭修的心思。
鄭修平日看似沒心沒肺,可一旦碰見某些事情,他的執拗犟得讓人感到可怕。
畫中十年的相處讓鳳北徹底了解了這個人。
“別說這些晦氣的。”
鄭修重新鋪了一張紙,一筆一劃地在白紙上畫了一幅新的“門徑圖”。
門徑圖上,大部分空白已經被鄭修的推斷填滿。
鄭修指著囚者下方的九道門徑:風,花,雪,月,雷,沼,山,林,炎。
“九天。”
緊接著下方有十個空白,鄭修填入了“鴉”、“蛇”。
“十地。”
帝王、將軍、篡位人。
“三尊。”
“以及大隱隱于市的……上中下九流。”
“一共四十九道門徑,以及每一道門徑延伸出的‘岔道’。”
放下畫筆,筆墨未干,鄭修與鳳北二人腦袋貼在一塊。
啵~
橘貓不知何時偷偷地靠了過來,擠開障礙,小小的腦袋橫在二人之間。
喵咪也在看鄭修畫的“門徑圖”。
鄭修抱過小貓:“你說說,我推測的可對?”
“喵!”
“你故意假裝不知道是吧?”
“喵喵喵!”
“什么叫你們區區人類的事你才沒有興趣?信不信我明天就斷了你的糧?”
“喵?”
“什么叫我不敢……成,你牛逼,我真不敢。”
看著鄭修兩手伸到橘貓腋下將其高高舉起,一人一貓兩張臉幾乎貼在一起,以詭異的方式爭吵著,鳳北掩嘴,撲哧一笑。她默默將一塊炸魚餅塞橘貓懷中。
橘貓得意地向鄭修翻了一個白眼:“喵!”
鄭修舉起巴掌,又緩緩落下,沒打下去。
鳳北兩眼亮晶晶地,好奇問:“它說什么了?”
鄭修無語:“它說,瞧你多懂事。”
鳳北:“……”
她一聽也有點想出手,怪不得鄭修舉起巴掌想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