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修一聽氣極。
什么燈什么外灘。
人怎么當燈?
尸油成蠟嗎?
所以燭每隔百年送三個進去就是為了“點燈”用的?
蠟炬成灰淚始干?
突然驚悚起來了。
橘貓用一句謎語說了一段驚悚故事。
讓鳳北與鄭修聽得云里霧中。
事實上二人沒有親眼目睹過常闇的風景,橘貓說什么都無法理解。
鄭修知道抽橘貓屁股那是在獎勵它,便提著橘貓將它的臉蛋搓圓拉扁。
“擱這說謎語是吧!”
“謎語貓是吧!”
“燈是吧!”
橘貓嚶嚶嗚嗚叫個不停,可面對二位掌握了它食物軟肋的區區人類又不好下死手,可憐巴巴地被鄭修蹂躪了一頓。
“它好像真不知道。”鳳北想起了橘貓一時在線一時不在線的古怪,驀然明白:“它自己對常闇的記憶,也不甚完整。”
橘貓用力點頭。
趁著鄭修不注意,跳入鳳北懷中,從衣襟擠入,尋求慰藉。
鳳北安撫著其實沒有那么害怕的橘貓,純純地撒嬌罷了。鳳北撫平橘貓額頭炸毛,目光再次落在鄭修臉上,她讀懂了鄭修眼中的糾結與遲疑。
“你真的……能眼睜睜看著爹,死在這里?”
鄭修煩躁地抓著頭發,自言自語:“我能怎么辦?全天下都知道鄭浩然死在北蠻戰場,全天下都知道!這是既定的‘歷史’!一旦改變了這件事,這個‘既定的歷史’萬一真的被我篡改了,世界線再次偏移,整個世界,將發生翻天覆地……不,毀天滅地般的改變!那將是我難以想象的變化!”
“再加上這次鬼蜮也有幾分詭異,‘百鬼行軍’竟是移動的鬼蜮,這與我往常對‘鬼蜮’的理解有著截然相悖的地方。”
“我還沒來得及祭出化身,直接就被吸進來了。你別忘了,白秋月拼死也要將我送進來,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將我埋在這里,讓我去……點燈!”
“我極有可能就是燭重新選上的‘人柱’!”
“偏偏,你與和尚也跟我一同跑了進來!”
“如今這個鬼蜮中,你,我,和尚,再加上我爹,總共有四位異人!”
這也是鄭修最為擔心的地方,在鄭浩然北征的時間里,白鯉村正上演著另一場慘劇。魏辰與“年幼鳳北”正遭算計。
如果鄭浩然“活著”,在鄭浩然的影響下,鄭修就不會為了發家而去經商,沒有累積財富的鄭修,就不會因為“匿稅”而入獄,鄭修沒有“入獄”的機會,就不會機緣巧合在那時候窺見囚者門徑,沒有囚者,就不會有白鯉村“鄭善”的出現!
魏辰可以不理他,但“白鯉村”若沒有鄭善的介入,鳳北將會被常闇帶走!
這一切,環環相扣,牽一發而動全身!
世界仿佛正在和鄭修開一個殘忍的玩笑。
這就像是一道殘酷的選擇題。
一旦讓鄭浩然活著,他的一切將被改變,鳳北也會死。至于和尚?如果沒有和鄭修的相遇,他仍在云流寺中,很有可能會在等等大師的執念下,受到食人畫的影響,變成另一個謝云流!
會嗎?
不會嗎?
隨著思考,鄭修額頭漸漸地沁出豆大的冷汗。
因,果,過去,未來,時間,世界,一個個詞匯在鄭修腦中碰撞著。沒有人能在短時間內捋清其中龐大而交錯的關系網,鄭修也不可能。
鄭修親眼目睹過,因“白鯉村”事件后他周圍的一切所發生的變化,對此更是忌諱莫深。鳳北沒親眼見過,她無法想象,更無法理解。
此時,鳳北溫柔地擦去鄭修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