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有病”的神情,嗤笑道。
“拜托,”鄭修從沉思中回過神,揉揉被肉球按過之處,也不知安妮大人是否故意,偏偏按在他詭物的位置,那處格外敏感,惹得鄭修哆嗦一下。他翻了一個白眼,吐槽道:“你好歹也是生命層次遠超區區人類的存在,你稍微用點高端點的技術,讀心什么的,行嗎?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很……算了。”
當然鄭修也不喜歡被類似于“讀心術”之類的玩意窺探心思,可安妮大人總用那張蠢萌蠢萌的貓臉問一些奇怪的問題會顯得很Low。可當鄭修一想到橘貓正遭“回溯”,比死更慘,本就狀態不佳,便……算了。
算了……
算了…
算了。
安妮大人聞言,呆若木喵,僵在原地,回憶起被“算了”支配的恐懼。
鄭修扶額,目光從離去的少年“先帝”背影移開,輕嘆一聲:“我不過想到了自己的處境。”
“說起來,我與他,似乎沒有什么不同。”
“他的囚籠是那座深宮,是‘皇帝’之位。”
“他猶如籠中金絲雀,猶如井底之蛙,坐井觀天。”
“他是幸運的,終有一天,能脫離囚籠,去往更遼闊的天地。”
安妮大人雙爪捧著毛茸茸的下巴,若有所思:“可你說的天地,不過是一個更大的囚籠。吖,對了,是你親手創造出的囚籠,罪魁禍首就是你喵!”
鄭修翻了一個白眼:“這并非我所愿。世人皆囚,誰能獨善其身?”
安妮大人眼睛眨巴眨巴,望著鄭修。
鄭修搖頭一笑:“人人都在博弈,祂們也在博弈,人人都在等,祂們也在等。博弈者自以為是棋手,殊不知,自己不過是棋盤上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說起來,我也算是你的棋子。”
安妮大人沒有否認,露出一個可愛的神情,貓須顫動,理所當然地問:“當吾之棋子,不好嗎?”
鄭修一愣,你這樣不要臉地說出這么一番話,我真的很難當著你這張貓臉否認啊。
安妮并沒有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毛病,事實上,以她的地位,即便是將鄭修踩在足下來回蹂躪,也是對鄭修最大的恩賜。無關好壞,無關是非,無關善惡,這不過是生命層次的差距所帶來的理所當然的“認知”,僅此而已。鄭修早已發現,不能用“人類”的思維去衡量安妮的思維,不然會氣死自己。
鄭修沒說話。
安妮想起一事,問:“話說喵,你那些破結,解完了沒?”
鄭修想了想,點點頭:“差不多。”
云淡風輕的三個字,道盡千年輪回的滄桑與辛酸。鄭修站起,伸了一個懶腰,在他身后,四道風格迥異的影子亦步亦趨,層層疊疊地在鄭修身后重合。
一道影子高大威猛。
一道影子年少英俊。
一道影子仙風道骨。
一道影子嗜血扭曲。
四道虛化的人影隨著鄭修的動作忽明忽滅,一點點地淡出體表,最后又整齊地歸入鄭修的體內。
安妮大人瞇著眼望著鄭修背后一閃而逝的“影子”,貓瞳中幽光閃動:“哦?那‘文人’,你自己融合了?”
正在伸懶腰的鄭修聞言,平靜點頭:“鄭惡的契合度較高,或許是因為他在設定中是出生自‘書香門第’的緣故。”
“是么?”
橘貓聽見鄭修隨口答復,低著頭想著什么。
很快便到了三月三這日。
一陣暖風席卷大地,驅散晚冬的寒意,萬物回春。
早上下了一陣細雨,泥土濕潤,樹梢上掛著晶瑩的雨珠,陽光投下,五彩斑斕。
華蓋輦車在千人簇擁下,駛出皇城,魏如意一襲錦繡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