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著手中握著一支筆。
他的面前,有一張空白的紙。
以地為席,以天為紙,以心作筆。
這種感覺,久違了。
忽然間,鄭修像是回到了食人畫中,他的思緒飄回了在畫中世界,最后那孤寂百年,無數(shù)次畫著同一副畫的心情。
在食人畫的最后,鄭修如瘋似魔,險些遭了暗算,輸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意念之爭,畫出“謝洛河”,成為“公孫陌”。
那段經(jīng)歷在鄭修的成神之路中,留下了濃重的一筆。
如今,他站在陌生的世界之空,俯瞰這遍地瘡痍,同樣是要畫出一副畫,然此刻的鄭修,心態(tài)與畫中世界的他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鄭修的尾指以肉眼不可見的幅度微微顫動著,他在感悟著自己與鳳北的聯(lián)系,唯一的聯(lián)系,那貫穿了時空,穿越了源海,讓二人沒有失聯(lián)的……理。
呼!
鄭修輕輕舒了一口氣,他此刻的從容愜意,瀟灑平靜,與猙獰的阿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知道嗎,有人曾告訴我,‘思念’是一種力量。”
……
鄭修神國之上。
前一秒還如小精靈般,撲騰著翅膀盲目飛來飛去的小烏,剎那間仿佛聽見了鄭修的聲音,雙翼僵硬,愣在空中一動不動。
“咦?”
小烏起初眼角濕潤,她空蕩蕩的心里仿佛浮起了一片片的漣漪。
“小烏為什么哭了?”
“為什么呢?”
“啊嘞嘞……這是什么?”
“眼淚嗎?”
“為什么呢?”
“止不住啊……”
小烏的眼淚止不住地向下流,沾濕了她那精致無助的小臉蛋。
她慌張地用手往臉上抹著。
小烏知道叫做“流淚”,是人類在表達悲傷、喜悅或別的不可遏止的“情緒”時,情不自禁所表現(xiàn)出的生理反應。
可她不是人啊,為什么會哭呢?
她只是領航員,領航員罷了。
“太浪費源了。”
小烏捂著臉,任由晶瑩剔透的眼淚從指縫間飆出。
“希……”
嗚咽的小烏口中含糊不清地吐著一個字。
……
“‘思念’是一種力量。”
鄭修開始作畫。
無形的筆在虛空中勾勒出一道道流光。
漸漸的,一副畫在鄭修的面前成型。
是一個人。
一道長發(fā)束于腦后,一襲勁裝的女子。
“那是什么!”
阿諾瞳孔猛地一縮,天地間蠕動的血肉張開了一張張血盆大口。
億萬張大口中,利齒開開合合,發(fā)出尖銳凄厲的叫聲。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那是……誰!”
阿諾的身體開始顫抖。
天地也隨之顫抖。
血肉蠕動的速度變慢。
鄭修這一幅“人”尚未畫完,他甚至沒有畫出那張臉,可阿諾看見那道若隱若現(xiàn)的身影,那道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時,他的每一顆細胞都在顫抖,阿諾甚至聽見了他的細胞中,發(fā)出了痛苦的哀鳴。
“魔王!”
阿諾抬手一掌,一只迷你的漆黑手掌,在阿諾抬起手掌的瞬間,便詭異地出現(xiàn)在鄭修的面前,一掌印向鄭修的胸口。
鄭修面不改色,直覺回應,他預見了這一掌,也預見了自己被這一掌拍碎胸口的“未來幾秒”。只見鄭修先知先覺地偏了身子,超級迷你的“魔王”輕而易舉地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