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疏看的入神。良久他長嘆一聲沖身邊的張四維道:“子維啊,你看看吧。”
“是。”
張四維小心翼翼的接過奏疏展開來看。
起先的幾句倒也四平八穩,可他越看越驚看完之后額頭上已經滿是汗珠。
“太岳公,此事若是真的,那可算是陛下繼位后第一大案了啊。”
張居正微微頜首道:“是啊,自打嘉靖末年蕩平倭寇以來,十余年未曾聽到倭寇的消息了。想不到在遠離海岸的荊州府竟然會出現一十八名窮兇極惡的倭寇。”
張居正感慨的不無道理,荊州地處腹地并不靠海,倭寇能夠潛入荊州足以證明大明各處關卡形同虛設,保甲制度名存實亡。
若不是這次寧修被綁,恐怕還沒有人知道盧家養了十幾名倭寇吧!
張四維面露難色道:“若這李瑞所言非虛,那盧佑安確實該死。他不但私通倭寇,還買通鹽場官吏倒賣販售私鹽,亂我大明鹽法,罪無可恕!”
張四維急著表了個態,張居正卻是并未接話。
他起身背負雙手踱了幾步,繼而幽幽說道:“治大國如烹小鮮啊。看似簡單無比的一件事真處理起來卻有諸多掣肘的地方。”
他搖了搖頭苦笑道:“眾人都道我張江陵風頭無量,誰知我卻焦頭爛額。”
張四維連忙道:“太岳公保重身體啊,您是大明的股肱之臣,朝廷不能沒有您啊!”
“汝默呢,最近怎么不見他來內閣?”
張居正卻是話鋒陡然一轉,聊到了申時行身上。
他三月返回荊州老家葬父前曾向天子舉薦了兩人。一個是馬自強,一個是申時行。
其中他對申時行更為看好。
當今天子對張居正言聽計從,欣然準許二人入閣。
起初申時行被授予吏部右侍郎兼東閣大學士,而馬自強授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馬自強猶在申時行之上。但馬自強身子不爭氣入閣沒多久就病死了。
申時行便遞補為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
加之呂調陽致仕,張居正回京后內閣之中只剩下張居正、張四維、申時行三人。
張居正之所以臨行前舉薦申時行就是對張四維不放心。雖然張四維對他很恭敬,但張居正隱隱覺察出異樣留了一手。
申時行便是張居正安插在內閣中的一個眼線,若是張四維有所不軌申時行就會第一時間向他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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