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生靈,說來我們荊州也是得了長江繞城而過的便利吶。”
見他生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情懷,寧修打趣道:“看這樣子若是劉兄將來授個河道水利官,那便好了。”
“咳咳。”劉惟寧苦連連:“這就不必了吧。為兄也是就那么一說,可是對河運水利一竅不通啊。”
寧修笑吟吟道:“做官的不需要事事都懂,自有下面的小吏當差辦事,他們自然都懂。”
大明的官治更多是一種統治者表達權威,宣告合法性的方式,其本身既非專業技術人才,又不具備發展成專業技術人才的可能性。換句話說他們只是官僚,只是政客。
但也從沒見哪一府,哪一州,哪一縣政令民生運轉不靈陷入癱瘓的。
這就多虧了大明的吏員體系。
吏分兩種,一種是在編的吏,一種是不在編的臨時工。
吏才是具備專業技術,專業知識的復合型人才,官老爺們只要點點頭,自然有小吏幫你跑斷腿。
所以方才寧修笑稱劉惟寧根本不需要懂河運水利,是有道理的。
劉惟寧面色漲得通紅,一揮手道:“那也不成,這不是為官正途啊。”
寧修噗嗤笑出了聲。
“劉兄還是承認了啊,是想要走外放爭政績的路子。”
被寧修一下點破心思,劉惟寧索性放開了。
“唉,寒窗苦讀這些年,為兄當然是想走外放的路子。外放個幾年攢夠了資歷,我便有機會調任回京,若能在六部謀得個主事的差事,便也知足了。”
別看主事官品不高,卻是很有實權,劉惟寧把目標定為六部主事,野心不小啊!
“其實劉兄未必沒有機會直接留在京師的。”
“直接留京?不存在的。”
劉惟寧聞言連連搖頭。
“寧賢弟可知京師乃是寸土寸金之地,六部衙門,都察院,九寺更是一個蘿卜一個坑。老蘿卜若不拔掉,新蘿卜怎么可能栽上?”
“事在人為。”
寧修淡然吐出四個字。
“現在會試、殿試還沒考說這些有點早,不過劉兄若是能考得二甲以上,觀政時會很有優勢。”
寧修說這話倒不是安慰劉惟寧,而是事實如此。
大明官制,新科進士在登科后要到京師衙門去觀政,也就是實習。
觀政之后才能授官也就是分配工作。
一般年紀輕輕登科的自然很有前途,但除非考中了一甲前三名也就是俗稱的狀元、榜眼、探花,可以立即授予翰林修撰、翰林編修等職位,其余的大多要苦熬資歷。
便是被視作儲備干部的庶吉士也要在翰林院進修三年,三年散館之后才能授官。
其他直接授官的小年輕,也多是外放個縣令,慢慢熬去吧。
但像劉惟寧這樣三十來歲的中生代人才,卻是可能被尤其看重,直接出任京官的。
原因主要有兩個,其一是年紀稍長些的閱歷足,辦事情不會毛手毛腳,出任京官較為合適。
其二是年紀長的再外放磨礪就沒啥仕途前景了,從京官做起還有往上爬的希望。
吏部文選司在這方面也會有所考量。當然一切都前提是你提的起來,若是考了個什么三甲同進士,也不用麻煩別人了,趕快灰溜溜的準備外放吧。
在大明京官貴地方官賤是共識,誰要是有機會調為京官,哪怕是平級調動甚至是略微降級,也會激動的哭的稀里嘩啦。
劉惟寧若真有機會直接留任京官,那就高了不少,將來未必沒有出任六部堂官的可能。
“借寧賢弟吉言了。”
劉惟寧拱了拱手道。
便在這時,船老大湊了過來陪笑道:“寧公子,前面碼頭恐怕得停一下。”
寧修皺了皺眉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