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好的客棧,誰料劉惟寧主動提議去住會館。
寧修略作思忖便答應了。
所謂會館便是修建來給同鄉暫住的招待所,大部分在此居住的都是同鄉,當然也有例外。
這些會館當然也不是免費的,只不過比一般客棧價格稍低一些。
開辦會館的都是本省有名望的前輩,故而環境什么的是不用擔心的。
寧修與劉惟寧尋到湖廣會館的時候已經是日暮時分。
那湖廣會館的門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見寧修與劉惟寧來了也不知道迎上一迎。
寧修自然十分不悅。
他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道:“鄙人湖廣荊州府江陵縣寧修與同縣劉惟寧,特來會館投宿。”
說罷便把兩人的路引一起遞給了門子。
晚明雖然各項制度逐漸廢弛,但路引制度卻是一直堅持的。
路引制度真正廢掉是在明末,那時距離明朝滅亡已經不足二三十年,現在顯然還沒有到那個時候。
路引便是二人的身份證明,有了路引足以證明二人就是湖廣籍人。
那門子哼了一聲,態度倨傲道:“咱這兒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住的。懂不?”
“你!”見他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劉惟寧卻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上前一步便要與那門子理論。
寧修卻一把攔住了他。
“我們是讀書人。”
寧修淡淡道。
“可有憑證?”
那門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依舊是話里帶火星,鼻孔朝天!
“這個算不算?”
寧修拿出一張裁剪的十分整齊的紙張。
那門子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可就是這一眼讓他直接嚇得魂飛魄散。
“您,您就是湖廣鄉試新科解元寧老爺?”
寧修知道在明代對秀才尊稱相公,對舉人尊稱老爺。
這門子還是有些識相的。
只是他方才給寧修的觀感太差了,即便此刻拼命找補也于事無補。
“是啊,某便是寧修,這位便是某的同年,舉人劉惟寧。”
那門子直是后悔莫已。
他方才聽到寧修的名字時只覺得有些熟悉,根本沒往新科解元郎那里想。
畢竟這世上重名重姓的人有很多,又不可能每個叫寧修的都是解元郎吧?
可他的運氣實在太不好了,他碰到的這個寧修就是如假包換的新科解元郎。
方才他對寧修的態度如此之差,寧修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啊,兩位老爺快里面請。方才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兩位老爺,還請兩位老爺大人大量饒了小的吧。”
劉惟寧卻是一甩頭,哼了一聲。
他這一聲冷哼卻是嚇得門子冷汗直流,都快尿褲子了!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情急之下,那門子竟然狠狠抽起自己嘴巴來。
只見他左右開弓,毫不惜力的朝自己兩頰抽去。
只聽得啪啪作響,猶如炮仗點燃一般。
那門子確實有一股狠勁,不一會他的兩頰便被扇的通紅腫起,如豬頭一般。
寧修嘆了一聲道:“罷了,帶我們去房間吧。”
那門子這才敢停下來,帶著哭腔道:“小的這便帶二位老爺去。”
也難怪他如此害怕。在他面前的是兩位舉人老爺,其中一人更是解元郎。他活了這么些年還沒聽說過解元中不了進士呢。
那豈不是說他得罪了準進士,準官爺?
他不過是個草民,靠著湖廣會館討口飯吃,怎么敢得罪這種貴人。故而當時他便下定決心,即便是抽的自己口吐鮮血也不能停下來。
那門子心中發虛,便給寧修和劉惟寧挑了兩間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