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不到滿意的結果,他們就會冷著臉發牢騷,說什么收入怎么這么少,是不是為了逃稅瞞報了?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了了,站出來罵道:收入少是因為賺不到錢啊,你們要多收稅,就去更有錢的那些人家里去收啊!”
“咳咳...”茨木童子被威士忌嗆到了,咳嗽了幾聲,才帶著古怪的笑意問:“后來呢?”
“后來?”小野雅人無奈道:“第二天我就被公司開除了。老板當時對我說,他很看好我,但是為了他一家人的生計來源,只能忍痛把我開除了。”
“理解理解。”茨木童子點了點頭,同情道:“得罪了稅務局,那可比得罪了首相還慘。”
“所以,我要問你的問題是...”小野雅人把剛才斟的那杯清酒一飲而盡,問道:“如果你能成功,那稅務局的官員們態度會不會改變?”
茨木童子誠實地答道:“可能不會。”
“所以啊,我早就不相信那些了,現在的我,只相信愛情。”
“那你的愛情呢?”
“沒了,被一個十六歲的小男孩搶了。”
“哈哈哈...嗝~嗯!”
小野雅人一張臉都皺成了苦瓜的樣子,頗為苦惱地說道:“雖然這確實很好笑,但你作為老同學,能不能不要幸災樂禍?”
“抱歉...哈哈...”茨木童子捂著肚子,趴在柜臺上,整個人猛烈地抽搐著,“我實在忍不了,哈哈哈...十六歲啊......”
“真希望哪天你喜歡的人也被他看上。”
“我喜歡的人?那根本不存在,我喜歡的,只有偉大的革命事業。”
“你可真是一個無聊的妖怪,希望蘇我食堂可以把你列入黑名單。”小野雅人喝完最后一口清酒,從高腳凳跳下來,“走了,以后就不用聽你的長篇大論了,想想,都還覺得挺開心的。”
“等等...”茨木童子叫住他,指了指他手上那通紅的斷臂,“你為什么會把這條斷臂接到自己身上?你應該知道,等斷臂完全吞噬了你的身體后,你就再也回不來了。”
小野雅人回憶了一陣,說道:“畢竟我是經歷那個風起云涌的校園斗爭時代的,無論好壞,我都是從那一時代活過來的。”
“我曾很認真想過,我曾經是對資本主義唱反調的人,但現在卻生活在了更為發達的資本主義邏輯所統領的地區。說一千道一萬,我對此也是懷疑過的。所以我想試一下,看不是你說的那樣會更好。但我無法認同你的做法,所以我只好把我變成不是我,再參與進來。”
說完,小野雅人雙手合十微微鞠躬,抬頭時,爽朗一笑。
這是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個笑容。
茨木童子喝了口威士忌,將杯子悄然放回臺面。沒有離開,只是坐在吧臺的一邊,默默思索著什么。
門外又下起了小雨,食堂的營業時間也到了,一些相熟的老顧客慢慢走近食堂。
晚上八點,黑木先生撐著傘,走了進來。
“晚上好,黑木先生。”蘇我梨衣微笑著遞過一條毛巾。
“不用了,今天我自己帶了,總是麻煩你不好。”黑木先生擺了擺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身上的水漬。
“老樣子,一壺清酒,一份烤秋刀魚。”
“好的,您稍等。”
蘇我梨衣鉆進后廚,沒過多久,就再次走了出來。
前田先生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來了,正坐在黑木先生旁邊,又在向他灌輸譬如“妖生苦短,及時行樂”,什么“只要有愛,管它什么生殖隔離”之類的思想。
黑木先生也依舊如同往常一般,每次都是帶著歉意微笑,絲毫沒有聽進去。
蘇我梨衣走過去,把酒和魚放下,看著這只鼠妖,半開玩笑地說道:“前田先生,你再打擾我的客人